是眾多家長眼中的好孩子。

花頌伸手撫了撫額頭,清透的水滴自指尖順滑下來,從優美的下巴滴落。想著以前,他的眼睛變得哀傷。

大學前夕的暑假,班裡同學組織了一次聚會,地點在城外的郊區,一個同學家開的農家樂。

那次他們玩得十分開心,但是如果沒有後來突如其來的一次行動就更好了。

農家樂旁邊有幾座高大的山峰,其中山林靜謐,草木幽深,有著濃濃的蒼鬱氣息。夏日裡的太陽酷熱,陽光晃得刺眼,彷彿要將人烤融化一樣,開農家樂的同學便談笑著說,山腰處有一天然水塘,其水冬暖夏涼,十分奇異,要是家裡也有這樣的一口塘該多好。

但實際上,那同學本身是說笑的,他本人也只是偶爾從爺爺那裡聽過兩耳朵,只知道山上的確是有口奇異的水塘,時見時不見的,可能是碰到了什麼致幻的藥草,導致了人產生了幻覺看錯了。他就拿出來隨口的一說。

很多人都將信將疑,沒有將此放在心上。但沒想到卻有好幾個獵奇心理較重的人當即好奇起來,越是說的奇詭,他們越是升起想要探索的念頭。

花頌捂住眼睛,他自從重新投胎清醒過來之後,那種瀕臨滅亡的恐懼早就被他忘了,他重得一條生命,除了對現代家庭的想念之外,也對好不容易得來的新生十分珍惜,但是他沒想過,上一次的死亡給他留下了一個這才顯現的後遺症——

在他執行柔身術功法行走於周身經脈,體術被他扭曲到極致,身體開始溶於水的時候,他便會開始不由自主的恐懼,下意識的停止運功。

那種軀體被分解的情景和他死亡的方式多麼的相像!

他還記得那個時候,他被他的好哥們兒拽著,他們好幾個男生加上三個膽子比較大的女生帶著興奮的心情,就像尋找寶藏的神秘一般朝林中闖去。也不知道是他們運氣好還是怎麼的,等到他們全身都精疲力盡,已經產生不想尋找的念頭時,突然間如撥雲見月,山林植被都矮小下來,一彎清透見底的水塘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而他就在那裡,突然之間就被一股無上的力量扯入深不見底的潭水中。觸目所及全都是扭曲的怪影,他被一股力量禁錮著,充血的眼睛裡面星星點點的都是一種已經具體化了的力量在相搏。他恐懼與掙扎,強烈的求生意志驅使他不能放棄,他記得他堅持了很久,可最後他還是死了……

就是最後一刻的感覺太像,他才一直沒有突破成功。

花頌在溪邊待了很久。

直到腿麻了,他才小心翼翼緩慢的站起來,輕抖了一下衣袍,將自己雕刻的魚全都放入水中,自言自語道: “不如歸去。”

他有些頭疼的想,這隻能硬抗過去了。

花頌將桌子上雕刻的工具全部收回了房間,獨自向著練功房的方向走去。

他的身體已經等不及了,太過於脆弱,以至於他以為隨時都會散架。他要挑戰自己的極限,能快些突破才好。

花頌在練功房待了整整三個時辰。

他出來的時候臉色蒼白若紙,身上細細碎碎的傷口淌下鮮血,他扶著門框看見了站在殿外的尋白,身體一軟,尋白趕緊將他接著。

尋白不慌不忙的將他扶起來,一把將他抱進懷裡,手腳輕快的朝著秋水居的方向走去,動作嫻熟,姿態穩健。

他將花頌抱進房間放在床榻上,一頭黑綢似的墨髮散開,花頌衣衫凌亂,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尋白喉結上下快速的滾動了幾下,默默的轉移了視線,“少爺,得罪了。”

花頌沒有說話,將頭偏向一邊閉上了眼睛,留下一邊膚白賽雪的側臉。

尋白目光沉沉的看了他幾秒,從優雅的側臉流連到素白的指尖。他沉重的吸了一口氣,壓下眼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