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言暖的安全。

不過,耿夫人所派這些家丁,每一次跟著跟著,就會失去耿言暖的蹤跡,而待他們急急惶惶尋找時,耿言暖又會再度安全出現在他們面前。

對於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家丁們很一致對耿夫人緘默其口,反正他們的責任只是保護耿言暖不發生意外便可;現在,雖然耿言暖暫時離開了他們視線範圍,但人卻一直都是安全無虞的,他們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無端受到耿夫人責罰。

這一晚,耿言暖依著早前與東方賢暗中約定,到了允東戲院指定的位置坐好。

待戲臺上的戲開鑼之後,在耿言暖身後隔一張桌子,再度傳來了她心心念念那人的溫柔聲音。

起初是隱晦的訴著相思,但越到後來,那人的聲音越發煩燥不安,就在耿言暖心中忐忑的時候,那人竟突然低低嘆息道:“言暖,我對你的心意日月可鑑,蒼天可表;無奈現實裡有人橫加阻撓,令尊令堂似乎對我頗為不滿,還再三告誡我……,唉,若是無法得到父母祝福,我怎能……。”

“唉,算了,長痛不如短痛,今日你我一別,他日再見遙遙無期,你還是把我忘了吧,令尊令堂堅持會給你找到更合適的夫婿,我唯有祝福你日後過得幸福……”

“別了,我的解語花!今生能在茫茫人海里遇見你,是我最幸運的事,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一日梅亭春雨……”

男子聲音極低,語速飛快;待耿言暖聽著聽著,驟然發覺不對勁的時候,她急急回頭,欲要與心上人表明決心的時候,只來得及看到男子清瘦落寞的背影,全身被一股蕭索的味道深深籠罩著,卻在她一瞥之間,已迅速離開了她的視線。

“不……東方大哥!無論如何,言暖今生絕不負你!”她眼睜睜看著男子一身悲傷出了戲院,想要追出去,卻又一瞬不見了男子落索的身影;她忍不住當場淚如雨下,語不成調,泣難成聲,雙目含淚晶瑩如珠,卻不得不忍住激動悲悽的哭聲。

接下來,耿言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府裡的;她只知道這個夜晚,她一直睜大眼睛,躺在床榻之上,卻雙眼放光,直勾勾盯著帳簾,一夜無眠。

就在這個輾轉難眠,相思成霜的夜晚,耿言暖在心中暗暗做了個決定,一個足以改變她一生的決定。

天際剛剛透出一絲淺青的魚肚白,勤勞的雞便聲聲啼鳴起來。

而耿言暖更是頂著兩個深深的黑眼圈,在聽聞第一聲雞啼之後,便激動地一骨碌自床榻上翻身起來。

負責守夜的丫環看見她如此反常的早起,當時嚇得眼睛瞪大如鈴,揉得眼睛都通紅了,似乎仍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一樣。

耿言暖沒有理會她的驚詫,皺著眉頭,掠了她一眼,直接而快速吩咐道:“妙兒,別愣著了,趕緊打水讓我梳洗。”

妙兒愣了愣,在她略帶凶惡之色的眼神下,立即愣著跑了出去,在心裡嘀咕著小姐的反常,神智還在迷迷糊糊的半夢半醒狀態。

耿言暖很快梳洗完畢,之後只隨便喝了兩口水,便急著到前院正屋去拜見她的父母——耿原夫婦。

她過去的時候,耿原兩老才剛剛起床,連洗漱之事也未曾完畢,看見女兒反常的神態,與她滿臉倦色,卻眼神熠熠的模樣,兩人默默對視一眼,一時都在心下驚詫莫名。

耿言暖心急如焚地等待著耿原夫婦梳洗完畢,也不等二人用早膳,便雙膝一跪,來個了未語淚先流的委屈自憐姿態。

悽悽然道:“女兒今天有一事求爹孃成全,若你們成全,女兒便起來,若你們執意不肯成全,那女兒今日便一頭撞死在你二人面前作罷。”

耿原夫婦看見她這副模樣,再聽到她竟然以死明志的決心,一時心神大震,兩人心下立即起了不祥的感覺。

耿原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