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到任何人都忘了,嘿嘿,連筆者也想不起來了,大概是因為結黨營私吧,再不就是貽誤軍機之類的事情,總之最後,苗沛霖被處死了。而下令處死他的,恰恰就是剛剛才由廣州前來安徽上任的紅二方面軍總指揮,大名鼎鼎的陳玉成。處死的地點,恰恰就是給予了苗沛霖幾次發跡機會的壽州。

據說多少年後,也就是陳玉成早已不在人世的時候,在天朝曾經一時掀起了一股扳倒英雄偶像,給那些歷史上受到唾罵者翻案的怪風。

從秦二世身邊兒的趙高開始,說所謂的“指鹿為馬”其實就是栽贓,趙高才是歷史上真正的大忠臣,忠的不能再忠了,至於後來趙高自己黃袍加身,那是無奈,也是一種解脫百姓苦難的善舉。趙高的案一翻騰起來,什麼國家法治棟樑周興、來俊臣(兩個武則天時期的著名酷吏,給後人留下“請君入甕”典故的卑鄙小人)啦,什麼為了國家大計,甘願承擔自身罵名的秦儈之流啦,忠於愛情的吳三桂啊,甚至於導演出令所有漢人都必須剃髮,“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慘劇的多爾袞,製造嘉定三屠,揚州十日的多鐸及大漢奸李成棟等等,無一不有人盯上臭肉的蒼蠅一樣在歷史的垃圾堆裡翻騰。似乎不這樣,就體現不出自己的淵博才學似的。

自然,與之相對應的就是陳勝、吳廣的倒臺,岳飛、文天祥的哭泣,李自成的哀傷,還有無數為了保全髮膚死去的人的默然無語。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韋昌輝是不是被冤枉了?黃子隆好像死的是不是有些不明不白?苗沛霖這樣一個有大功於天朝的文武全才,為什麼會死掉?也就都成了某些文人們刻意追求的爆炸性論文和傑作。於是,有人喊出陳玉成是挾嫌報復,是和諸葛亮同類的嫉才妒能者。

不過,這股歪風颳了不久,終於還是成了過眼煙雲,也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笑話。當某個已經不願意再穿自己本民族的闊一長袖,嫌它有礙觀瞻,趕不上潮流的文壇巨匠心血來潮地在嶽王廟前指著秦儈“可憐”的跪像發出一聲感慨,硬是要叫這個跪了那麼久,喪失了那麼長時間人身民主權利的漢奸站起來的時候,他和他的同僚們終於引發了眾怒。秦儈委屈了,那麼全天下數以百計永久跪著的大漢奸也就都該站起來了?

嶽王廟前釀起了血案,那位文壇巨匠被憤怒的百姓們摔死在了秦儈的跪像前。

由此,倡導民主政壇的天朝領導層,也為之猛醒。經過認真地部署,他們斷然決定發動一場文化界的大革命。他們要像前輩們當年無情地清除一切敢於阻擋天朝腳步的垃圾一樣,去清除那些給人民造成極度思想混亂的害人蟲。天朝需要英雄,人民需要偶像,什麼都可以沒有,物質沒有了,可以白手重來,但是,一個偉大的民族,就是不能沒有自己的民族精神!

其實,殺苗沛霖的道理說起來應該很簡單,知道他像知道自己五個手指頭一樣的林海豐,睡覺的時候都會睜著一隻眼睛,千方百計地尋找著他的過失。不要說他根本就想象不到,即使想到了,這個劫難也是最終難逃。只要林海豐活著,他這類的人就必須得死。

在有些時候,為了國家和人民的利益,殺人不需要更多的理由。

林海豐忙,白天忙,晚上忙。戰場上不需要他更多的操心,因為天朝科學院加緊研製中的無線電報,暫時還沒有出來,計劃一經確定,他不會得到前面瞬息間的變化,再操心都是自己和自己過意不去。他要忙著構思他的那個“共產主義同盟”章程等等的文章,要籌劃兩個月後的天京盛會。

天京之變塵埃落定,陳承瑢等人被送上了斷頭臺,天王洪秀全頒發罪己詔,歷數自己十大過錯,向全天朝人民謝罪,再次重申天朝總理行使一國軍政首腦之權力。天京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可是這種平靜的背後,卻是兩萬多叛亂者,也許是渾水摸魚者,或許還有一時受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