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那是童話。而生活,永遠都是在打破童話。

心下,一陣澀然。他抿了抿唇,開口:“昨晚我佔了你的床,你睡哪兒了?”

“思遠正好昨晚不在家,所以我睡在她床上。”

“昨晚我喝得比較多。那個吻……”

佑夏握著熨斗的手顫了下,忙搶白,“沒關係,我知道你是喝醉了。下回不會再有就行了。”

付裔琛灼灼的望著她,聽到她的話,複雜的眸光閃動了下,他抿唇,“我不是想道歉。”

“嗯?”她驚訝的抬起頭來。

“昨晚如果我是清醒的,我根本不會放你去接那個電話。”他頓了頓,朝佑夏看過去的眸光愈發緊迫而灼熱起來,那視線又銳利得彷彿要直接看進她心裡去,“我不希望你們在一起。”

佑夏心裡一跳。

彷彿懼怕他這樣的視線,連忙低下頭去,仔細熨襯衫,一會兒,感覺他仍然在固執的盯著自己,便將手裡的熨斗頓住。

也不抬頭,只平靜的說:“抱歉,我們已經不可能了。我和鑰暉已經訂婚,不可能為了你就取消婚約。”

說到這兒,她抬起頭來,對上他越皺越緊的眉頭,她覺得接下來的話也開始說得異常艱難,“如果可能的話,你還是重新去找其他女孩吧。在我身上……真的不值得……”

不值得……

可他的心,偏偏已經存放在她這兒七年之久。而且,他比任何人都確定,接下來還會有無數個七年……

“值得不值得,那是我的事。”簡單的幾個字,像石頭一樣,堅硬得簡直像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似的。

付裔琛抿著唇,推開了身上的毯子站起身來,朝她步過去。拿開熨斗,去抽襯衫,看她一眼,語氣變得有些寒涼,“我不像你,可以說愛就愛,說不愛就不愛!”

這分明是對她的變節有譴責和責怪。

佑夏張唇想說什麼,門鈴,卻在此刻忽然響起來。

兩人都靜默下來,付裔琛到底沒法和她一直鬧脾氣,望她一眼,先開了口:“這麼早會是誰?”

“一定是思遠回來了。”佑夏猜想。又把他拿到了手裡的襯衫抽了回來,“還沒燙完,別急著穿。你去替我開門!”

望著她又重新俯首專熨衣服的樣子,付裔琛眸光深邃了些。

在門鈴聲的催促下,他到底沒再繼續剛剛的話題,而是光著上身去開了門

誰也料不到門外出現的會是他。

佑夏也完全無法應對此刻亂糟糟的畫面。

門外,是她的未婚夫。一大清早特意繞了十條街在街坊老店買了她最愛的早餐興致勃勃的跑來打算和她共進。

門內,是她的前男友。明顯的一夜留宿的樣子,而且還光著上身。任人一眼看過來就會想歪昨晚發生的事。

洛鑰暉的笑容,僵在唇角。

而付裔琛,臉色更加的冷,像沉了冬日的寒霜。

“我來得好像很不是時候!”洛鑰暉冷酷的眸底,糅雜著沖天的怒意。

“確實是來得很不是時候。”付裔琛冷哼一句,‘砰——’的一聲,把門重新給甩上了。

這聲響,才讓佑夏從剛剛的驚愕中陡然抽回神來。連忙丟下熨斗,跑去拉門。

付裔琛揚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腕,可,抬目觸到她眼底的內疚和焦急,心下一寒。

自知無趣的撇唇,垂了手。他沉步到熨桌上拿了自己的襯衫慢條斯理的披上。面上沉靜如水,但手臂上凸起的青筋洩露了他此刻所有的情緒。

若不是怕嚇到她,若不是他殘疾,他真怕自己會出手把他揍飛!

再回頭,佑夏已經出了屋子,跟在洛鑰暉身後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