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臺上一群修士紛紛閉口不言,涉及修真界兩大領袖宗門,誰也不敢輕易蹚這渾水。

事實上,此次應邀參加諸教會試的大多宗門,多是抱著陪太子讀書的心態,真別有所圖的,也就區區三兩個門派。

崑崙派、太一門、天佛寺,兩道一佛,天佛寺挑戰崑崙派在中原的地位,已經板上釘釘的事,但卻任誰也沒有想到崑崙派也另有打算。

混沌化陰陽,陰陽氣轉太白金精,霎時,一陣金白光華衝破了青木精華構成的結界。

在危急之下,楊真逆轉心訣,成功突破了剛加的青木法力界。

盤坐在地的剛加,渾身一顫,金剛怒目,梵唱一聲,猛一抖玄色袈裟翻身騰空,那袈裟翻滾著黑色火焰,彷佛一張黑色天幕一般卷向楊真。

轉眼楊真四周盡是袈裟卷蕩的涅盤真火激盪,耳際風聲嗚咽,彷佛地獄勾魂之音,殺機四伏。

在空氣中未散的青木精華下,巨幅的火焰隨著袈裟舞蕩招展,幾欲吞噬一切,一道黑色影子倏隱倏現地出現,隨時發出致命一擊。

剛加神出鬼沒的遁術,讓天誅無法發揮作用,毒火臨身,楊真只得準備與這番僧肉搏,意動之下,周身颳起一陣罡風,將不住吞吐的涅盤真火排斥開去。

涅盤真火乃佛門心火,不傷有形之物,專克元神,但楊真已是驚弓之鳥,體內問題沒有解決,哪敢沾惹分毫,再冒風險。

一道黑色的影子在楊真四周閃電飛竄,幻作無數影子,在袈裟結界的掩護下,讓楊真難以反擊。

倏然間,一片激盪的黑幕如牆壁一般壓下,楊真疾速閃退,背後殺機凜然,他一個移形換位,避開了剛加的暗襲。

顧不得許多了,楊真提聚全身功力,身形一陣模糊,以遠勝過剛加的身法在極小的空間內閃躲,同時他口中一道短促的咒念吐出。

瞬息之間,方圓十丈內,連帶剛加鋪天蓋地的袈裟和人一併凝固了身形,極動到極靜轉換之間,楊真已經趁機撲出,一記誅神印轟出。

金光閃耀的法印,正轟在剛擺脫定身咒的剛加胸前,他只來得及抬臂招架。

勝負即分,四面樓閣看臺上沉寂了片刻,喝彩聲才爆起。

紫桑真人陰沉的臉上笑容陡然擴大,各掃了左右太一門天妄真人和天佛寺靈智和尚一眼,笑著拂袖轉身離去,陸乾坤緊隨其後,留下一干尚在回味剛才奇訣妙法的眾人。

太一門天妄真人怒哼一聲,也隨之拂袖而去,大會主持人神鴉上人總攬大局,不由嘆息,思忖著該做點什麼。

在廣場上,呆若木雞的剛加壓根沒想到,施出壓箱底秘術仍舊慘遭落敗,此行種種策劃一朝落,胸中傷勢壓制不住,喉嚨一熱,一口熱血噴出,灑了一地。

一陣怪笑響徹長空,“崑崙派,我大梵教記住了。”說罷,剛加晃了晃身子,袈裟一卷,騰空鼓盪遠揚而去。

楊真驚怔於那無比陰毒仇怨的眼神,心底嘆息一聲,又勝了一場,他心中卻無半分快意,心腹大患未去,恐怕又招惹了一個敵人,他準備退場離去,這時,一個聲音響在耳際,改變了他的步伐方向。

“不知道前輩寵召,有何指教?”在小廳中,神鴉上人招呼楊真落坐,他卻規矩地站在前面。

“當年老夫在太一仙會見過令師一面,去年崑崙峰會,老夫因故未能應約前去觀禮,倒是好生遺憾,如今見到你,倒是看到了令師當年的幾分風采。”神鴉上人揮退送茶的道童,揮手招了一個蒲團落到楊真腳下。

楊真也不再客氣,恭敬地落坐,仔細地打量這個老道,峨冠博帶,顴高臉瘦,面色溫潤如玉,一舉一動讓人如沐春風,席地端坐卻宛若一枝孤雲青松,忘憂無塵。

“你可知老夫為何單獨邀你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