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片刻後,對天妄真人道:“師兄,你且回京,小心行事,無論如何不能失去我太一千百年的傳道根基。”

“謹遵掌門令諭。”天妄真人領命飄然而去。

魏元君回首負手仰望巨大的太上道尊金身塑像,嘆息自語道:“雲忘啊,崑崙派真的有心取我太一而代之?”然而蓬萊通天閣掌門海真一的話猶在他腦海迴盪,那分疑惑始終凝聚不散。

西出中南山,楊真駕著飛劍如無頭蒼蠅一般一路風馳電掣,一股屈辱始終激盪在心間,驅之不散。

他原本以為,憑藉太一所欠他的人情,求一粒金丹想來不會有太大周折,結果卻是如此讓人難堪,突然之間,他覺得之前拼命付出的一切,完全化作烏有,他是如此的天真和愚蠢。

修真界果然是那樣一般冷漠無情。為何經歷了兩世,仍舊看不透,看不穿?楊真在心底深深地問著自己。

在黑色的夜幕下,他迷失了方向。

心神迷亂之中,前方突然出現一團強大的氣息逼近,心火上衝,他本能地打出了一個掌心雷,雷光電閃,罡風呼嘯,大片雲團給炸了開去。

“大巫,是我。”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緊跟著,一個有些狼狽的斗篷男子出現在楊真前方。

本要繼續攻擊的楊真,猛然間恢復了神智,他很有些為自己不問青紅皂白的行為臉紅,收劍飄浮在雲海上。

“你來做什麼?”

聽到楊真語氣不善,蚩越小心翼翼地接近少許道:“練姑娘失蹤的事,有線索了。”

“說。”楊真說完,不自覺地發現自己姿態發生了變化,彷佛又是自然而然,難道自己真心認可這個大巫的身分?

“大巫可知陰山玄陰門?”擅長察言觀色的蚩越,私下為楊真的變化竊喜,但又有些失落,連但他也無法解釋自己的心態。

“練姑娘的失蹤跟陰山的魔頭有關?”楊真聲音發寒,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屬下是親自從血妖多彌羅處得來的線索。”蚩越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實情。

“你跟那妖人有來往?”楊真劍眉一掀。

“不瞞大巫,本門自古跟魔道都是非敵非友,那多彌羅跟我巫門血巫一脈有點瓜葛,所以……”

“好了,我對你們跟魔道的關係沒興趣。”楊真不耐地打斷,“這麼說,練姑娘落在玄陰門手上?”

“屬下的人還在做進一步追蹤查探,相信不久就會有訊息。”蚩越並不十分有把握。

“是嗎?”楊真對蚩越並未完全信任,尤其聽到他訊息來自魔道,更添了幾分詭譎,“對了,九玄仙子可有下落?”

蚩越面色有些尷尬道:“九玄仙子離京有數日,沒有動向訊息。”

“她們師徒的訊息繼續追查。”楊真仰望中天的弦月,下定了決心。“我要連夜趕路,若明日我未能趕回來參加比試,你就替我散佈一個訊息。”

“遵命,大巫。”蚩越沒有猶豫,在聽到楊真傳音後不住點頭。

“另外,我想我該跟你說明白一件事。”楊真神色鄭重起來,沉吟了一下,道:“不管你們是何理由要奉我為大巫,我都不會接受……”

“可是……”蚩越不解昨日比試結束後,楊真親口應諾了身分,怎麼突地出爾反爾?儘管並未傳檄修真界。

“沒有什麼可是。”楊真並不打算作什麼解釋,“只不過,看在你幫我大忙的分上,我可以有選擇的給一些你們想要的東西。”

“大巫……”一直微微垂首的蚩越神色激動地抬頭。

“記住,我是崑崙派的人,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說話間,楊真已經祭出了天誅,排雲遠揚而去,只剩下滾滾雷動風鳴聲迴盪。

蚩越只能遙望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