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將領紛紛下跪,聲言附和。

武陽王容色這才緩了緩,喚起眾人,道:“懸空觀諸位仙長對南蠻邪術早就有所準備,諸位不必擔心,只要我等眾志成城,那南蠻必定有來無回,我武解陽何時怕過那些蠻子,是不是?”

眾將轟然應諾,士氣陡然高漲起來。

懸空觀一干道人面上附著淡淡的從容微笑,以示安定眾人,私底下,個個都惴惴不安,楊真的失蹤始終在他們心中埋下了危機的種子,此時縱然對殭屍的出現早有所備,但臨陣看到那黑壓壓的殭屍群,還是憂心不已。

“嗚——”

就在這時,雄渾嘹亮的號角聲從江面上悠悠而起,直刺長空,與後起牛皮鼓的激響和在一起,在空中迸發出震人心魄的聲響。

東風吹,戰鼓擂,萬兵齊備。

怒江上密密麻麻堆積的大小戰艦,旗幟張揚,無數身著藤甲,手持彎刀,一身黑紅短打的蠻兵站在船頭甲板上齊聲呼和,發出震撼天地的呼嘯,一股蠻荒之氣排山倒海地從江面上捲上城池,彷彿要將洛水城掀翻一般。

早藏在艨艟和鬥艦中的蠻兵驅船列陣,接近城南偏東與正門毗鄰千步的水城門,呼喝著俚語,緩緩排布成陣,似乎在為另一側城門灘頭前的殭屍陣打氣。

城牆上油鍋內火油沸騰,滾木礌石堆積,投石機和巨弩二十步相間隔遙指城下,在望哨令旗的指揮下,弓箭手、矛手、盾手等有條不紊地層層排布在牆垛內。

縱然多年未經戰火洗禮,但在武陽王常年嚴厲的整備下,洛水城守軍仍舊是一等一的精兵。

望樓內,只剩下武陽王和玄機子道長兩人,懸空觀餘人皆已出陣,準備著手對付那群殭屍。

武陽王來回不停地踱步,神色不安,他突然止步道:“玄機子道長,本王總覺得不妥,南蠻陣容看似鼎盛,但算計下來,戰船上不過區區數千九黎蠻兵,那烏蠻和白蠻只怕都還困在南線諸郡,這等陣容要拿下洛水城根本是痴心妄想,莫非他們還有別的陰謀?”

角落裡盤膝靜坐的玄機子睜眼抬頭道:“莫非王爺視那殭屍如無物?”

武陽王大笑一聲,道:“有諸位道長,那殭屍再能耐也難攀得上我十丈高牆,本王不解之處,就是他們隱藏的手段究竟是什麼?”

“來了。”玄機子驀然雙目精芒大盛,彈地飄身而起。

忽然間,南面城牆下幾團黑煙轟然爆開,沖天瀰漫開來,原本紋絲不動的殭屍群,個個挺胸凸肚,死魚一般的眼珠上翻。

前陣佇列中,上百名殭屍雙腿微曲,前前後後撲跳了出去,一躍就是丈餘。眨眼工夫,在城牆上守軍呆滯的目光下,撲到了牆腳下。

躲在牆垛箭孔後的弓箭手本個個引箭待發,只等一聲令下,卻給數十名道貌岸然的道人生生阻止了。

當先幾具殭屍躍至牆腳,雙手平舉,十指烏芒閃現,憑空拔出一截灰白尖長的指甲,直插入了巨大的牆磚中去,灰粉撲哧灑落,看上去彷彿插入的是一方風蝕千年的朽木。

更古怪的事情發生了,後面撲來的殭屍群相繼堆積在牆腳,後續殭屍則高高躍起,迭在上面,搭就人梯,轉眼上百隻殭屍如法炮製重重迭上,瞬間就危臨城牆上。

牆頭士兵再受不住眼下的詭異景象,就在這時,不知誰先放出了一箭,霎時鋪天蓋地的箭雨拋射而下。

強勁的箭矢落在殭屍身上,如中敗革,掀破少許皮肉,即便入體也是盈寸則止,頂多令殭屍打個踉蹌,殊難影響它們詭異的衝鋒。

偶有因箭石跌落的殭屍,翻滾幾回後,又重新彈起,縱躍了上來。

這時,不知誰大喝了一聲,如同焦雷炸響,牆頭眾多放箭的弓箭手紛紛氣勢一洩,趁此一緩的機會,十多名灰袍道人袍服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