俸就沒了!”

那衙差耷拉著腦袋,唯唯諾諾猶豫著道:“這、這……”

練無邪面無表情,揮手道:“不必了。”她目光轉向楊真,“先回府再說。”

午後,王府一間雅軒內,楊真和練無邪都在坐等訊息傳來。

練無邪每每與楊真眼神相觸,總覺得他有些怪異,忍不住有些慍意道:“你怎麼老用這種眼神看人?”

楊真方輕品了一口茶水,聞言咳咳連嗆,放下杯盞,一臉肅容道:“練姑娘多心了。”

練無邪氣得撇過頭去,望向窗外,嘴裡嘀咕著,不知說了句什麼。

早前練無邪直上府尹府邸,那府尹何公子剛巧從外打馬而回,前一刻還是飛揚跋扈,與隨行指點江山,見了練無邪的一剎那,直瞪瞪在府門前摔下馬來,連滾帶爬作勢要逃,可說是嚇得三魂丟了六魄。

誰知在練無邪喝止之下,卻又乖順若貓,對練無邪敬若鬼神。那府尹公子的奇怪反應,讓楊真好生詫異,一直回到王府還在回味:這練無邪就這麼可怕嗎?

沉寂了片刻,練無邪突然道:“依你看,那姓何的所說可信度如何?”

楊真坐直道:“若有人對他施了迷心法術,他的話真假自是由那施法人決定,不過依我看,巫門中人還不屑拿他如何,況且那傢伙這麼怕你,只怕不敢有半分虛言。”

練無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眉頭又鎖上了一片陰雲。

“小姐,已經打探清楚了。”一名府中管事匆匆揭簾而入。

“城北有五個山莊,其中四個是城中商賈所置,小人遣人查了最近的出入,沒有可疑的人物出現……”

練無邪問道:“剩下一個呢?”

管事垂眉壓低聲音道:“剩下一個……是瑞欽王爺的臥虎山莊。”

練無邪彷彿記起了什麼,道:“是那個廢王趙十三趙壽?”

管事聞言又是一驚,沒有接話,頭垂得更低了。

練無邪揮退了管事,軒中又剩下了兩人。

“不能這麼下去!”練無邪突然站了起來,對楊真道:“太被動了,巫門中人接下來只怕有更毒辣的手段,如今全城已經人心浮動,若是民心散失,這一役也不用打了。”

楊真默然,憑藉巫門中人神出鬼沒的手段,哪有那麼容易被抓住尾巴?

“小姐,小姐,出大事了……王爺要見你和楊公子!”前腳出門的管事,這片刻工夫又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

“什麼大事?”練無邪皺眉道。

“外面鬧時疫了,到處人心惶惶……”

“鬧時疫了?”練無邪和楊真同時想到了巫門蠱毒,縱然仍舊天寒地凍,兩人腦門也不由冒出絲絲冷汗,正是怕什麼來什麼。

午後不多時,王府前殿大門排開,當先一群頭頂獸盔、甲冑鮮明的將領陸續魚貫而出,步履匆忙,風風火火而去,接著是一群文官,一個個神色各異,但卻多有惶然畏懼之態。

若非武陽王在洛水府威望無可匹敵,人們多少還有些信心,兼且早早封鎖了南北航運,只怕早有官吏和權貴逃出了城中。

南蠻隨時會兵臨城下,城中亂象迭起,全城頓然籠上了一層濃重的陰雲。

王府前殿,過了良久,才有一個沉重的腳步聲從內傳出。

武陽王蒼老的身形屹立在殿前臺階上,雙手揹負在後,仰望著灰沉的蒼天,神色憂重而疲憊。

近些年來,上京城已不復昔年對他的信任,權柄鬆動,尤其這次平南大軍風雲,已讓洛水府上下明白,陛下已經不再恩寵當今大漢獨一的外姓王爺。

平南大軍的慘敗,卻讓他藉機重新掌控了一府軍機政令,然而在這風雨飄搖之際,沉重的擔子,和青丘經營半生心血的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