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橋。”他沒心思與官府中人打交道,方才玄機子的所為,令武令候在他眼中的印象陡然一落千丈。

在他看來有其師,必有其徒,且武令候無故示好,必然有求於人,他並不打算參與到俗世勾當中去。

“楊兄是不肯諒解在下師父了?

“楊兄莫不是誤會在下與師父謀算你?這是天大的冤枉啊!

“楊兄……”

武令候連呼幾聲,卻見楊真都兀自佇立,不言不動,他苦笑一聲,不再說話,自顧為楊真指點了為他準備的艙房,獨自離去。

過了好一陣,白纖情輕聲道:“這姓武的對你沒有惡意,你何苦……”

楊真奇道:“你怎知道他沒有惡意,難道你能看穿他的內心?”

白纖情有些失望道:“看來你並沒有完全找回天歌的記憶,我狐妖族不僅是妖族九部智慧第一之族,更精擅通心觀人之術。”說罷,她幽幽嘆息一聲,也不知在嘆息什麼。

楊真突然不快道:“莫天歌是莫天歌,與我楊真何干,為何我一定要記得他所言所憶?”

白纖情想不到楊真有這樣一番言語,失望道:“是奴逼你太緊了,不管怎樣,都改變不了你的身世,你……”

“夠了!”楊真怒然打斷,說完拂袖轉向身後一側的艙房而去。

這是一間與玄機子一般大小的艙房,佈置無二,楊真一眼瞧見自己那件武令候買去的大氅,心中對武令候更添厭惡,一把將大氅掃下了軟榻,盤膝坐了上去。

當即他拼命練起了功,誰知心中煩躁的他,始終不能入定,良久,“啪!”他重重擂了榻子一拳,躺倒了下去。

自己終究是廢人一個,若是沒有白纖情,沒有青鳥,自己在這山下只怕是寸步難行,不僅不會治好莜孃的孩子,只怕那玄機子一根指頭都能殺了自己。

一陣頹喪和陰雲浮上楊真心頭。他初下山時揹負的意氣和不顧一切的決心,忽然崩塌成了一片。

我是個廢人,廢人!

師孃鳳嵐斗室約談的無情,蕭清兒在虹橋上的淡然相拒,與楚勝衣鬥法決戰中白狐赴死一幕……一幕幕在腦海中飛逝而過。

方才那叫玄機子的老道頂多不過是辟穀期修為,竟也為他輕辱,也許要做一個徹徹底底的凡人,才能擺脫三千煩惱?

除非接續回被九曜飛仙訣反噬盡毀的氣脈,否則此生仙道無望,僅有的兩條可行之路都早已自絕,他也許真該認命了?

天痕 06 浮生如夢 - 第三章 武陽王

船行到傍晚,進入一段狹窄河段,行船開始劇烈顛簸起來,外面水手大聲喊著號子,操漿急行。

楊真搖搖晃晃地走出艙房,卻見天是鉛灰的,陰沉沉一片,風高浪急,身形隨甲板跌落浮沉,好不容易才登梯來到三層望臺上。

武令候和玄機子都在此處,前者緊張地指揮著水手和護船軍士,巨帆已經降下,升起了小帆,顯是逆風襲來。

此時,只見兩岸雪白的河谷聳立,河道越來越狹窄,前方進入了一段迂迴的河道,浪濤翻湧,惡水橫行,卻不見滔滔河流去處。

“師父,這逆風來的突然,前面有暗礁,只怕要您親自出手了。”

武令候腳下八字不丁,如釘子一般牢牢紮在甲板上,他一旁的玄機子卻雙手負後,自如林立,在長風下,道袍飄飄,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他聽聞徒弟的話,只是微微頷首。

楊真看著自己扶著艙壁,還跌打晃悠,頭暈目眩,不由苦笑。

“楊兄,轉過河道這一段就好了。”這時武令候才注意到楊真的到來,見楊真立身狼狽,頗有幾分不解,卻沒有多想,他目光緊緊盯著前方水手的指示。

玄機子回頭神色複雜地掃了楊真一眼,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