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糧草被劫了?”

呂岱接到訊息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士徽和張溫連忙伸手將其扶住。

士徽勸道:“戰場之上糧草被劫乃是常事,使君不用太過擔心,下次注意就成。”

呂岱卻搖頭道:“不對,進入長沙之後我總感覺哪裡不對,現在果然出了問題,但究竟是哪裡不對呢?”

思索許久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呂岱快速衝到地圖前,盯著長沙郡地圖看了許久才猛拍大腿滿臉悔恨的說道:“該死,咱們中計了。”

士族與張溫對視一眼靜等下文。

呂岱指著地圖嘆道:“你們看,咱們不知不覺間已經跟在麋龍屁股後面趕到了資西,跟宜春相隔五百多里,這是妥妥的孤軍深入啊。”

“以前我想不通麋龍的目的,現在想明白了,麋龍玩的還是聲東擊西那套,將大軍兵分兩路,一路吸引咱們注意,一路隱藏起來伺機偷襲。”

“只是這次麋龍給兩支大軍換了個位置,自己親率主力吸引咱們,讓偏師藏在後方騷擾我軍糧道,不出意外的話咱們所有運糧隊都已被盯上了,後面咱們不會再接收到一粒糧食。”

“不可能吧。”士徽被這個結論嚇住了,他們隨身攜帶的糧草並不多,一路走來吃了大半,剩下的最多夠用半個月。

要知道吳軍加上民夫可是有四五萬人,每天能吃掉一座山。

張溫同樣不敢置信的搖頭道:“我也覺得不太可能,咱們的運糧路線農軍怎麼可能知道?”

人吶,總喜歡對糟糕的事情抱有幻想,認為最可怕的結局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但是……

呂岱搖頭道:“很有可能,麋龍最近一直在土改,在百姓心中積累了大量的聲望,咱們的運糧路線再隱秘也瞞不過沿途的百姓,農軍想知道咱們的運糧路線很輕鬆。”

“要知道咱們現在離宜春可是有五百里呢,糧草一旦耗盡還能安然退回去嗎?”

這麼一說張溫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蹙眉說道:“那怎麼辦?”

呂岱猛砸地圖說道:“為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三十六計走為上,趁還有糧草立刻撤退,退到宜春再從長計議。”

“呃……”張溫不甘的問道:“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士族集結數萬大軍不容易,現在退了再想出手可就難了。

呂岱苦笑道:“惠恕你要明白,長沙郡與其他地方不同,在其他地方咱們可以收買士族,獲得士族糧草和情報上的幫助,但在長沙……”

“該死的麋龍連兩任長沙王后裔都給滅族了,其他小士族更是死的死逃的逃,咱們想尋求幫助都不知道找誰。”

“相反,得了土地的百姓卻都是麋龍的眼線,他能時刻知道咱們的一切。”

這個後果確實很可怕,不過也不是沒辦法。

張溫眼中閃過一絲狠戾,語氣森冷的說道:“那就實行保甲制,將百姓五戶編為一保,十戶編為一甲,勾結農軍者全甲連坐,知情不報者全保連誅,為咱們提供農軍情報者全保重賞,定公覺得如何?”

“我看你是瘋了。”呂岱直接否決道:“首先實行你這個所謂的保甲制需要大量人手,咱們沒那麼多基層官員。”

“至於派將士去執行,省省吧,咱們的將士來自江東和交州,有幾個會說當地方言的,跟當地百姓都沒法交流怎麼執行任務?”

“其次長沙百姓的反抗之心已被麋龍激起,你殺的越狠召致的反彈就越大,忘了賀齊怎麼死的了嗎?”

想到賀齊的下場張溫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苦笑道:“難道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士徽同樣不想就此撤退,聞言說道:“也不是沒有辦法,麋龍都敢分兵咱們有何不敢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