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他這般在上上品級中算屬悍勇的人,面對極品七品級的絕世高手,仍如門外漢拿劍與劍術高手比鬥,不堪一擊!

來人一劍打退席撒,虛空揮舞衣袖,真氣帶的錢破凌空旋動,卸盡衝力,穩穩立落地上。反綠林聯盟戰士紛紛靠近過去,只聽陳善道撲拜跪地,一聲高喊。“善道拜見師叔!“

席撒暗自吃驚,萬料不到內功修為粗淺的他竟會有這麼個可怕的師門前輩。這時才看清那人,看似三十多歲,面貌神容清瘦,著一套青布長袍,腰間掛柄碧水寶劍,劍已入鞘。人立那,渾身衣服在自然溢位的浩然正氣催動下,飛揚飄擺,乍一看,幾如神人下落凡俗。

那男人朝陳善道微微笑笑,讓他起身,錢破這時也拜,叫他師叔。他望眼錢破,關問傷勢。“不是師叔狠心,錢破啊,你為人太過驕橫,過份自持武勇。你師傅去的早,我不可由你如此下去,有心讓你受些小傷,盼你視做教訓從此能收斂些脾性。”

錢破癟癟嘴,不以為然,語氣卻十分恭敬。“師叔教訓的是。”席撒這才明白,陳善道並非他門下,只是隨錢破同稱,而那錢破的授業恩師也並非此人,外加他本身性情蠻橫,自持天生神力,對內功一道不甚在意。難怪槍法極好,內功卻差。

驟見變故,西妃已從順崖坡滑躍落下,貼近席撒身旁,悄悄以治癒術替他回覆經脈損傷。陽天他們沒有她這份輕功敏捷,也不及她這份膽識勇氣,只能在崖上擔憂喊話,得知席撒無事,都才放心。

那神秘高手輕聲嘆氣,顯然對錢破無可奈何,轉而朝席撒望來,語氣溫和的開口道“我本不該以長欺幼,奈何方才救人心切,然而,劍氣留力許多,想來不致傷人。”席撒推知此言不虛,只是這人料不到他因故內力折損近半,若不然,那道劍氣的確不至於將他打傷。

“前輩不愧為得道高人,下手分寸得當,讓人佩服。”那人也不在意他此言誠意如何,自顧微微點頭道“也非是要干涉邊南事務,反綠林聯盟在此既已失敗,那就敗了。只是這錢破,我曾受他師傅臨終重託,不可不救……”

席撒不待他說完,便假作恭敬正氣狀。“前輩不必多說,儘管帶走就是。錢破雖與晚輩為死敵,晚輩也不知前輩大名。但觀前輩年歲,想必曾多番參與昔年對抗妖族的生死大戰,不知為人類的如今貢獻付出過多少,晚輩哪怕再想殺錢破,看前輩顏面,也必然甘願放過,日後只要他不再來招惹,也絕不會主動尋他麻煩。”

那神秘高手眼現訝色,打量席撒片刻,微笑點頭。“無論這番話是否出自真心,能說的出來,也算難得,讓我們這些人覺得過往所做一切都有回報。錢破如果劣性不改,再不知天高地厚招惹麻煩,生死如何也不會再管,更不算辜負他師傅所託。錢破,你可聽清楚了?”

錢破訕訕道“是,師叔。”

話音落,便見那神秘高手腰間劍華劇亮,一道青光劍勁,直撲北面八足通道。轟然巨震聲中,堵路亂石全炸成粉碎,噼裡啪啦的激射在兩旁崖壁,又紛紛墜落地上,覆高半尺土地。

又見他袖袍揮動,通道中的飛塵,全被激盪上天,通道迷濛的視線,剎時清明。再不留一字一言,就那麼領路在前,帶著陳善道與錢破及剩餘的數百反綠林聯盟戰士,在眾人驚愕,不可思議的目送下,遠去。

眾部落軍將告辭散去,各自奔赴部落戰場,繼續擴大在南吳的豐收勝利。席撒的白刃這時才緩緩收入鞘中,迎著陽天的注視目光,輕輕搖頭。阿九扶抱頹然無神的李煙雨,西妃至於月上梢傷勢,制住她穴道,也帶近請示。

“帶回軍營大帳,本王還有話要問她們。”

見眾人都出發準備,龍獸在召喚下由修羅帶領趕到,暗歎口氣,著令回營。那一劍,粉碎了他幾近失控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