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黎家準會將髒水往藍府潑。

藍慕遠是個有俠義心腸的,到時候會不會因此心軟,誰也不知道,最好就是把一切可能掐死吧!藍將軍會把事情丟給他們隱龍衛來做,為的就是這個吧?黎氏視他為仇人,能隱藏多年不被藍家的人發現,只怕藍守海有些什麼樣的人手,黎氏的人都暸若指掌。

她記得,剛接到任務時,曾看過藍府近期發生的事件,其中最叫人咋舌的,莫過於身為藍將軍夫人的嚴氏,竟會昏頭的與孃家兄長合謀算計繼女,這件事嚴氏固然有錯,但幕後挑唆此事的就是黎氏。

黎曉桂看來是壓根不知自家人做了些什麼事吧!否則怎麼會以為藍慕遠深愛她,只是礙於他已有妻兒,所以不能娶她。

鴛兒這一走神,黎曉桂也沒吵她,只是靜立在側等她想出法子來。

“桂小姐,我想我們還是好好盤算再說,今兒天色已晚,你我孤身出走,太危險了。”

“危險?什麼危險?”黎曉桂是完全無知的,劉嬤嬤一直把她當孩子看,劉蒼頭只負責家裡的安全,出門在外靠的是阿中,阿中看來笨拙,但個頭高大粗壯勇猛,尋常的地痞見了也不敢上前尋釁。

鴛兒無言,靜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反正夜裡頭出門,太危險了。我們想法子,白天的時候開溜吧!”

“好吧!”黎曉桂想逃,靠的全是一時衝動,接二連三的挫折,早折損了她的衝動,安靜的由著鴛兒侍候她上床歇下,鴛兒等她發出均勻的呼吸聲,確認她睡熟了,才將訊息送出去。

隔天一早,鴛兒就收到訊息了,果不其然,昨夜有輛馬車就等在牆後,黎曉桂太天真了,她以為翻牆出去就出黎府了?那不過是黎府的一條夾道,誰家會讓姑娘院裡的樹種在牆邊的,那不是方便外頭的宵小進來偷香嗎?

鴛兒尋思一番後,對睡眠不足的黎曉桂道:“桂小姐的爹爹忌日可就在近日?”

黎曉桂點頭:“你知道啊?我還以為大伯父早忘了我爹,每年的忌日劉嬤嬤都會帶我去廟裡上香的,不過我從未見大伯父或堂兄他們去廟裡上香過。”

就算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也不見得多親近,更何況是已死的。鴛兒暗自腹誹,見黎曉桂似還沒開竅,又道:“我們不是正愁沒理由出府嗎?這可是個好理由。”

黎曉桂這才想通了,嬌笑道:“我這就與大伯父說去。”

黎復榮不是很贊成皇爺的作法,但是他也沒更好的法子,黎曉桂若出嫁,生下的子女可是屬於夫家的子嗣,他們就算是王族,也不能奪人子嗣,更何況西夏王族僅剩他們三人,人家買不買賬還兩說。

所以皇爺設下的計策很陰毒,逼著黎曉桂意圖逃出去,然後被歹人擄去慘死,朝藍府潑髒水,道是藍慕遠始亂終棄不負責任,害死黎曉桂。

而實際上被凌辱慘死的將是黎曉桂的替身,真正的她,要負責生兒育女,誔下黎氏的新生命。

時值七月,天正熱著,黎復榮卻覺得冷。猶記當日問皇爺,“你這樣對她一個小女孩也未免太狠了!”

“怎麼會?我讓人弄瞎她的眼,讓人學藍慕遠的聲音與她說話,跟她圓房,終她一生,她都不會知道,她真正的夫婿是何人,一輩子都活在自己的美夢裡,那……不好嗎?”皇爺說完露出燦爛的笑容來,黎復榮卻覺得那猶如地獄般森冷。

“如果她知道實情……。”

“不會。還是說,您會拆穿她的夢?”皇爺冷笑。“要知道如今只剩下她還有希望,為我西夏誕育新血,若她有個不測,我們黎氏就真的真的完蛋了,我想,你應該不希望自己是我西夏的大罪人吧?”

黎復榮緊握著拳頭,黯然不言。

他連皇爺何時離去都不知道,甚至連自己怎麼回的家也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