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下來,周渡日日給沈溪扎針,手法已經熟練得不能再熟練,熟門熟路地按照穴位下針,末了輕輕捻一捻針尾。

捻轉銀針的時候,針灸得氣,穴位就會出現痠麻脹重的感覺,周渡每次捻完針後,都會問上一句:「疼不疼?」

沈溪明明疼得面容都扭曲到了一起,還是會咬著牙回答:「不疼。」

「忍一忍,還有幾根。」周渡也替沈溪心疼,可他沒有辦法說不紮了,也沒有辦法代替他疼痛,除了讓他忍著沒有別的法子。

「好……」沈溪疼得說話都在打顫音。

這治療的過程委實痛苦,要命的是一根針比一根痛,全部扎完,猶如死裡逃生了一次一般。

有時候周渡都在想,沈暮是不是不願意看到沈溪痛苦,才會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他。

所有穴位扎完,沈溪一身疼出了一身汗,眼睛也紅紅的。

周渡看他愈發紅得鮮艷的眼尾,也不阻止:「想哭就哭出來吧。」

「我才不哭。」沈溪時刻牢記著跟沈暮說過的話,他堅決不會掉一滴淚的。

但這不代表他就這樣坐以待斃,他看著在一旁掐時辰的周渡,用腳踢了踢周渡,央求道:「你親親我,親親我,我就沒那麼疼了。」

「好,」面對這樣的沈溪,周渡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只得一遍又一遍應著他的要求。

長長的一個深吻後,周渡捧著沈溪燙紅的面頰,低聲問道:「好些了嗎?」

指尖疼得不停在跳躍,但有周渡的安撫,時間好像也不是那麼難捱了,沈溪輕輕回答:「好…些了。」

時間一到,周渡一刻也沒耽誤地給沈溪取下了紮在穴位上的銀針。

銀針一根一根去掉後,那些痠麻腫脹的感覺退去,連帶著骨髓裡密密麻麻的疼痛感也消失掉,血液通暢流轉的舒適感湧上來,整個人手像是放在柔軟的棉花裡,十分地舒服。

沈溪自扎針以來,最喜歡的就是這個時候,太輕鬆和放鬆了。

周渡取下所有銀針,也如同渡劫般鬆了一口氣,慢慢收拾銀針:「可以休息了。」

等周渡收拾好銀針,轉身放好的時候,沈溪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眼睛亮亮:「做一休五,現在休了有三個五天了。」

這暗示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

周渡垂了垂眸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動作不停地放好銀針。

沈溪等了一會,不見周渡有所行動,還以為周渡沒聽懂,上前摟住他的脖頸,在他臉頰上親了親,輕輕說了一個字:「要。」

周渡把他抱在床上,用被子蓋住他,認同他道:「要睡覺了。」

沈溪見周渡把被角都給他掖好了,磨了磨牙:「不是這個睡覺!」

周渡當然知道他說的不是這個睡覺,但還是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不行。」

沈溪不解:「為什麼?」

周渡捏了捏他還有些微紅的面頰,平靜道了兩個字:「懲罰。」

沈溪:「……」

上次沈溪隱瞞手的事情,周渡說過要懲罰他的。

「哪有這樣懲罰的!」沈溪愣了一下,從被裡坐了起來,不依不饒道,「我們不說好揭過不提了嘛?」

周渡直視著他眼睛,平淡道:「我當時並沒有答應。」

沈溪洩氣地踹了踹被子,怪不得這半個月周渡一點表示都沒有,不甘心地又問:「那要罰多久啊?」

周渡說出一個合理的時間來:「三個月。」

「三個月!」沈溪聽完後都快從床上蹦起來了,「這麼久!」

周渡按了按被他聲音驚到的額頭:「已經是輕的了。」

這話明晃晃地告訴沈溪,他有考慮過更久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