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繡嫁衣的人還不止他一個,他在繡嫁衣的時候,秦毅也拿出早就備好的紅綢,取出針錢,坐在沈暮身旁,學著他的樣子,穿針引線。

時不時地還會問一聲:「慕慕,你看我這樣下針對嗎?」

沈暮最近做了幾件衣裳,手感越來越熟練,這會飛針走線,看得人眼花繚亂,秦毅一個糙漢子笨拙地拿著繡花針,根本就跟不上他的速度,不得不打斷沉浸其中的沈暮。

沈暮挺下手中的針線,偏頭看了眼秦毅學著他做的嫁衣,拾起來看了眼,指著腰身上的幾針線,看著秦毅結實有力的腰腹笑道:「我這裡收針是因為小溪的腰太細,這樣能襯得身形更好看,你跟著收針,你確定你能穿得下去?」

秦毅抿了抿唇,實話實說道:「我不會。」

明明是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沈暮卻聽出了點撒嬌的味道,沒忍住住揉揉秦毅的腦袋,耐心道:「沒關係,慢慢來。」

說著,他支手去夠放在一旁的剪子,要替秦毅剪開剛縫上去的腰線。

衣袖一揮,整齊放在桌上的各類珠子針線全都被他掃到地上,掉得滿地都是,看著凌亂極了。

糟糕,沈暮心裡一個咯噔,朝秦毅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

秦毅對著這樣的沈暮也無奈極了,只得蹲下身去,將掉落到地上到處滾落的針線珠子,按照顏色,樣式,一一分類整齊的重新撿回來。

他剛撿回來,沈暮這邊剛剪開嫁衣上的腰線,正要將剪子還回去,不知道又觸碰到哪兒,秦毅剛整理得整整齊齊,漂漂亮亮的針線珠子,又被他給攪得一團糟。

哦豁。

沈暮看著又被他搞亂的桌子,抬眸看向逐漸沉下臉去的秦毅,輕輕拉了拉秦毅的衣袖,聲音舒緩地喊一聲:「平安。」

這一聲,又把秦毅給喊回久遠的以前,他緩緩垂下眸,看清沈暮滿臉無辜的模樣,心裡剛升起的那點怒氣,一下子就消散了一下去。

滾了滾喉結,沒說什麼的,又要去整理被沈暮弄亂的針線珠子。

沈暮卻放下手中火紅的嫁衣,站起身來,鑽進秦毅的懷裡,仰頭在秦毅的下巴下輕輕啄了一下,慢慢說道:「就讓它亂著,好不好。」

如此近的距離,沈暮身上淡淡的幽香傳來,刺得秦毅頭腦發漲,鬼使神差之下,答應下來:「好。」

沈暮得逞後,微微勾了勾唇,又座了回去,繼續縫製嫁衣。

秦毅待那縷勾得他鬼迷心竅的蘭香散去,才發覺自己答應了什麼,看著桌上顏色樣式混成一團的桌子,如同被人攥住後喉嚨一般,渾身難受。

剛伸出一根手指想去整理,沈暮就抬起頭,滿眼無辜地看著他:「你剛答應了我的。」

秦毅:「……」

沈暮目光又落在他剛伸出來的一根手指上,抿了一下唇,像是委屈又像屈服地說道:「你要出爾反爾嗎?」

秦毅只在外面的指尖猶如火燒般滾燙,忙收回去,渾身難受地坐下去,語氣凜然道:「男子漢大丈夫,說出去的話一諾千金,我既已答應你,就斷不會反悔。」

沈暮當即笑了起來,笑容如同幽蘭盛開,清香自來:「我就知道我的平安最好了。」

秦毅被他笑容勾得心尖微顫,整個心神都被沈暮給拿去了,哪裡還記得桌上亂不亂的事,指尖摸著剛才被沈暮啄過的地上,唇邊泛起淺淺的笑容,扯過嫁衣,捏著繡花針又有模有樣地低頭去繡了。

沈暮悄悄抬眼,見他老老實實不再折騰,低下頭,繡花針在頭上蹭了一下,輕挑了一下眉梢。

這天底下,沒有男人比男人更瞭解男人了,不怪平安被他拿捏得死死,誰叫他當初抓著他的手,求他救他的。

這是他自投羅網的,怨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