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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提到鮑豐收還有用處,不耐煩的表情一掃而空,都下意識彎了腰,只是見到一張和煦笑臉的公子哥,又立馬直起腰,天曉得這傢伙是不是吹牛,住在那條街上的公子哥,有幾個沒在陵州城內鮮衣怒馬踩傷過人,還能跟他一個小鏢局管門的小百姓笑嘻嘻?誰信啊!就住在鏢局裡頭的鮑豐收急匆匆趕來,熱絡客氣得無以復加,不光是他,連鏢局大當家二當家都給驚動了,那徐奇也上道,直接就透露了身邊那位同行公子哥的身份,在龍晴郡當過兵曹參軍,如今給太守鍾澄心算是打雜做些瑣碎事情,不過馬上要小步子升遷到州府衙門。如此一來,兩位當家的不僅是欣喜了,還有些敬畏,陵州誰不知道懷化大將軍鍾洪武和嫡長子鍾澄心,雖說傳聞給那位驕縱跋扈的世子殿下給滅去一些氣焰,可瘦死駱駝比馬大,鍾家無疑還是讓常人覺得高不可攀的北涼一流高門,能跟鐘太守朝夕相處,豈是芝麻綠豆大小的金門鏢局可以怠慢。
竇良兄弟三人暫時還沒有入住鏢局,而是在外頭租了一棟偏僻簡陋的小宅子,鏢局這邊趕緊讓人去請來喝酒,大當家的親手架起一隻大炭火盆子,一夥人落座後,暢飲不停。酒酣之時,兩位當家的本就是性情中人,也不如先前拘束,談笑無忌,竇良兩個兄弟韋唐範漁陽因為有過一面之緣,當時就印象不差,又有大哥竇良此次走鏢回來做了鋪墊,早早給徐奇說了一大通好話,喝酒說話更是放得開。大當家俞修才的名字略顯文縐縐,約莫是爹孃一心希望他以後能考取個舉人什麼的,不過粗糲得很,臉上掛了一條觸目驚心的刀疤,跟徐鳳年徐北枳說起這檔子舊事,也談不上什麼怨言,就是十幾年前被一個強搶民女的將種子弟給當街劃了一刀,他愣是沒敢還手,比武功他一隻手能打那龜兒子十個,但是比靠山,他俞修才輸了十萬八千里,認栽。這個老爺們到今天也就是笑著罵了句娘。徐鳳年笑著轉頭跟徐北枳說了句,以後這類破爛事情就靠你鐵面無私做惡人了。徐北枳無動於衷,只是大口喝酒。金門鏢局這幫漢子也沒太當真,就算兩位都姓徐的公子哥身份不差,可陵州城盤根交錯,連那個陵州將軍都施展不開手腳,被上上下下合著夥糊弄,都說是經略使大人要給那位世子殿下一個下馬威呢,所以說只要是個外地人,甭管是誰,即便是士族為官的年輕人,也不能隨隨便便在這兒太歲頭上動土啊?
徐鳳年舉起碗,大概是第七八碗了,仍是乾脆利落一飲而盡,鏢局眾人忍不住由衷喝彩,這酒量和酒品都硬是要得!徐鳳年隨意一抹嘴,笑道:“沒醉趴下之前,趕緊說幾句正經話,竇老哥韋老哥範老哥三位,都是徐奇的朋友,以後還得兩位當家的和鮑老鏢頭多照應,徐奇這碗酒就當謝過了。”
二當家章河已是舌頭打結,舉起大白碗,大聲道:“徐公子爽快,咱們鏢局小是小,卻沒誰是扭捏的娘們,章河也跟徐公子掏心窩,竇良三位兄弟本事不是沒有,而是太大了,章河都看在眼裡,像韋唐和範漁陽,其實別說跟竇良一樣成為鏢師,就是當個鏢頭,也是理所當然,可咱們小地方,規矩還是跟別的地兒一樣,就是他媽的一個字,多!沒法子的事情,誰都得一點一點熬,都得從媳婦熬成婆婆,否則別的人不服氣,心裡有怨氣,我章河也不敢說什麼明天就讓三位兄弟當上鏢頭的大話屁話,也只能跟竇良三位兄弟賠個罪,大當家的,咱們都幹了手上這碗酒?!”
俞修才舉起碗,哈哈笑道:“大夥兒都好漢滿飲走一個,幹了!”
到最後,徐北枳也醉得一塌糊塗,已經靠在徐鳳年肩頭,金門鏢局那些糙漢子更是七倒八歪,俞修才抱著酒罈子說著醉話,含糊不清,依稀是說這輩子咋就沒能殺幾個北蠻子。
將軍府頭號管事孫福祿滿頭大汗出現在門口。他之前被世子殿下臨行前告知要來這座小鏢局。
唯一還清醒的徐鳳年只好背起不省人事的徐北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