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齊了七七八八,這小子獨具慧眼啊,竟然知曉你爹有可能馬上成為宰相之一?”

公子哥擺擺手,貌似不喜同伴搬出他爹的旗幟“仗勢欺人”,依然跟那個長得“面目可憎”的白頭年輕人講道理,“談錢就俗了,本公子不差那點,不過這扇柄繫著滾繡球的小物件,是本公子打算送給天下第一名妓李白獅的見面禮,裡頭有大情誼,你怎麼賠?賠得起?本公子向來與人為善,本不打算跟你一般見識,既然你說了要賠,那咱們就坐下來計較計較?你起身,我坐下,我跟你妹子慢慢計較。”

徐鳳年笑道:“你真不跟我計較,要跟我妹子計較?”

一位幫閒壞笑道:“一不小心就計較成了大舅子和妹夫,皆大歡喜。白頭的傢伙,你小子走大運了,比出門揀著金元寶還來得走運,昨天去玉皇觀裡燒了幾百炷香?知道這位公子是誰嗎,戶部王尚書的三公子!”

徐鳳年嘴上說著幸會幸會正要起身,結果被軒轅青鋒一腳狠狠踩在腳背上,沒能站起來。徐鳳年不知道身邊這歪瓜裂棗的紈絝子弟叫什麼,不過戶部王雄貴倒還算是如雷貫耳,如劉文豹在船上所說,永徽元年到永徽四年之間,被譽為科舉之春,那四年中冒出頭的及第進士,大多乘勢龍飛,尤為矚目,進士一甲第一人殷茂春領銜,如今已是翰林院主事人,當朝儲相之首,除此之外更有趙右齡平步青雲,依次遞官至位高權重的吏部尚書,尚書省中僅次於宰輔張鉅鹿和兵部尚書顧劍棠,再就是寒族讀書人王雄貴、元虢、韓林分別入主各部,一舉扭轉南方士子不掌實權的廟堂頹勢,永徽之春中年輕最輕的王雄貴當時座主是張鉅鹿,考《禮記》,房師便是閱《禮記》考卷的昔日國子監左祭酒桓溫,王雄貴的飛黃騰達也就可想而知,不過這永徽年間躍過龍門的庶寒兩族這十幾位鯉魚,大多數後代都不成氣候,好似一口氣用光了歷代祖宗積攢下來的陰蔭,難以為繼。

王雄貴的幼子見那女子臉色如冰霜,非但不怒,反而更喜,吃膩了逆來順受的柔綿女子,都跟吃家養羔羊一般無趣無味,當下這位跟野馬般桀驁的女子,騎乘馴服的過程,想必一定十分夠勁。天子腳下,他由於家世緣故,也知曉許多輕重,強搶民女什麼的,少做為妙,就算要做,也得把對方家底祖宗十八代都給摸清楚再說,萬一牽扯到了不顯山不露水的暗礁,把深潭泥底的老王八老烏龜都給釣出來,就算他是戶部尚書的小兒子,那也遠不能隻手遮天,京城的圈子,大大小小左左右右,相互糾纏,極為複雜,何況這段時日爹和兩個在六部任職的哥哥都叮囑他不要惹是生非,提醒他如今事態敏感,他甚至連去青樓見白玉獅子的事情都給耽擱了,一想到這個,他就火冒三丈。不過今天在九九館偶遇了這位紫衣女子,就瀉火了大半,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真是渾身舒坦,覺著這般性子冷冽的女子,抱去床上魚水之歡,偶有婉轉呻吟,真是滋味無窮,到了過些時節的炎炎夏日,見一面摸一下可不就是能在三伏天都透心涼?

徐鳳年方才擋去軒轅青鋒的剮目舉動,此時給踩了腳背外加往死裡狠辣幾擰,也有些吃痛,別忘了身邊這一肚子禍水的歹毒娘們可真是指玄境的高手。徐鳳年見她沒有收腳的意圖,只得彎腰拍了拍,仍是沒有動靜,無意間瞅見她紫衣裙襬沾染了許多泥濘,如今徐鳳年過日子十分勤儉,見不得她糟蹋銀子,就幫她裙襬繫了一個輕巧小挽,既不耽誤行走,而且再走雪地泥路就不易粘帶泥濘,嘴上還不忘碎碎念,“真是不懂過日子的敗家娘們。”

第022章家狗姓趙野狗姓徐,姓趙又如何?

“滾一邊去。”

軒轅青鋒桌下輕輕抬腳,刀子眼神剮的則是那邊抖摟家世的京城世家子,她一開口就驚嚇滿座食客。混江湖的豪客們尤為佩服,心想這位看不透道行深淺小娘別的不說,膽識絕對是人中龍鳳了,江湖朝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