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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六房當值,出入自由。這些青衫郎的官場進階途徑類似離陽科舉進士,只是職責更像是位於樞密重地掌握機要的門下省官吏。軍機參贊郎的根腳來自流州刺史府邸,在進入幽州擔任騎軍將領之前的鬱鸞刀便曾是類似角色,位卑權重,此舉首創於曾是離陽儲相之一的宋洞明,在第一場涼莽大戰之中,北莽邊軍之中也有出現相關人等,不但安撫了一大批中等門庭的草原權貴,也極大提升了南朝邊軍戰力,正是出自北莽帝師太平令的手筆。
徐鳳年一直走到位於藩邸最後方的四堂,這裡便是他與眷屬的起居處,思量堂與四堂之間有花牆影壁隔斷,左右兩路廂房大小十餘間,廊沿、門楣與棟樑粗看平平,材質也絕非檀楠這等皇家木料,不過細看便知獨具匠心,雕工精細,據說是經略使李功德借鑑了江南道庭院的樣式。姜泥,呵呵姑娘和徐嬰就住在這裡,若是徐北枳留在拒北城,也定然有一席之地,至於其他人,恐怕也就只有袁左宗褚祿山兩位老涼王義子有資格入住,這種事情,與官品高低軍功大小都沒有關係。徐北枳身為一道轉運使,當初拒北城懸掛匾額後很快就南下陵州,用他的話說就是等忙完了這陣子,我就可以忙下陣子了。當時心有愧疚的年輕藩王還想安慰來著,只是剛說完那句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轉運使兼副節度使的徐北枳就很不客氣地撂下一句,那就別說。讓好心當成驢肝肺的新涼王憋屈得一塌糊塗,只不過習慣就好。
到了四堂庭院,呵呵姑娘就去屋內拿了柄嶄新油紙扇,拉著一襲紅袍的徐嬰躍上屋頂,兩人擠在一柄小傘下,竊竊私語。
夜深人靜秋雨長,徐鳳年看到姜泥的屋子一片漆黑,想來已經睡去,沒有睡意的他便搬了條椅子坐在屋簷下,身體前傾,伸手去接那從屋脊間淅瀝瀝落下的雨水。
這場下滿北涼的入秋第一場雨始終沒有停歇,一副不淹死魚就不罷休的架勢。大概是覺得等不到月亮出來了,賈嘉佳和徐嬰從屋頂飄落回庭院,緩緩回過身的徐鳳年對呵呵姑娘柔聲笑道:“西蜀境內有兩位上了歲數的拂水房諜子,近期要返回北涼養老,到時候我送你一件禮物。”
賈嘉佳面無表情地呵了一聲,就當答覆他知道了。
只有最熟悉這位天字號殺手的人,才會發現腳步似乎輕盈了幾分,啪啦啪啦,濺起庭院青石板上無數細碎水珠。
遠遠凝望著青蔥少女的步伐,年輕藩王會心一笑,微微眯起那雙狹長眼眸,眉眼溫柔。
等到少女和徐嬰各自掩上屋門,徐鳳年始終安靜坐在那張椅子上,椅子是從西楚流傳入整座春秋的太師椅,其實坐著並不舒服,因為要求坐椅之人正襟危坐。
突然一張歡喜臉龐從屋門探出,徐鳳年視線偏移,向她眨了眨眼。
那一刻她笑意更多,這才徹底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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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鳳年雙手籠袖,向後靠著椅背,從頭到尾都仰頭望著雨幕,怔怔出神。
突然傳來一陣吱吱呀呀的輕微聲響,徐鳳年聞聲望去,嘴角翹起。
穿戴整齊的姜泥跨過門檻,身形一掠穿過雨幕,站在徐鳳年身邊,也不說話。
徐鳳年站起身,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然後自己蹲在她身邊。
徐鳳年望著階下的積水,輕聲問道:“你小時候除了想殺我報仇,還想做什麼事情?”
姜泥思索片刻,一本正經道:“很想有錢買紙筆,不用大冬天拿樹杈在雪地裡寫字,還想有張大些的床,墊上軟軟的被褥,想有很多很多厚實的衣服,想吃好吃的杏仁酥吃到撐,想睡懶覺……”
徐鳳年忍俊不禁道:“你想的還真多。”
姜泥轉頭瞪了他一眼,自己這麼用心回答他的無聊問題,他還好意思取笑自己。
徐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