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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不同於任何一個夜的黑。

平日裡，無論多黑的夜，都一定有天光透下。而在這裡，任何外面的自然光，都完全隔絕，真正意義上的伸手不見五指。

反正也看不見前面，傲雪乾脆閉了眼，只四肢並用，朝前爬便是了。

古代現代，縱古代這輩子鐵馬江湖，縱現代那輩子四處旅行，爬盜洞這種事還真是第一次做。

耳邊，是窸窣的衣服摩擦洞壁的聲音，從前面，從後面傳來。縱不知前路如何，沒來由的，她的心裡滿滿的都是安心。

她沈傲雪何其有幸，前面，是這輩子最愛的男人，後面，是最忠心的手下。

“嘰嘰。”龍貓的聲音忽然從袖子下面傳來，然後是弱弱的“媽咪”。

“醒啦？”傲雪開口，毫不停歇的往前爬。她不願離李天佑太遠，他的速度不止，她就不會停下。

“媽咪！”一聲嬌憨傳來，然後是抗議，“你壓疼我們了！”自第二次遇到藍蠍子後，兩龍貓因得忌憚冰蠶，很是奮起了一段時間。今兒個終於撐不住了，躲在傲雪袖兜裡睡覺呢！

傲雪忙抬了手，讓兩龍貓從袖兜裡鑽出來，然後撒歡般跑在傲雪前面，竟是很歡騰的樣子。

果真是耗子的近親，喜歡鑽洞！傲雪心想。

她很快想起小紫的特長，那小東西會發光啊，她忙對前面李天佑道：“天佑，需要光線嗎？”

“不用。”李天佑想了不想就拒絕了。既誰也不知道墓裡有什麼，最好別用光線，免得反而引來什麼怪東西。至於這洞裡的情況，聽力永遠比視力可靠。

又爬了一陣，空氣中已有淡淡的焦味。

“聞到了嗎？”李天佑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恩。”這應該就是最早那個盜墓者的被燒焦的氣味。方才離洞口近，味道不是很明顯。

再一路往裡進爬，焦味越來越重。

想當時，那可是李天佑親自將人快速拉出來的，速度之快，只在兩三個呼吸之間，而此刻，光憑這焦味，眾人幾乎都能猜到當時盜墓者被燒焦的整個過程：一定是一點即燃，身體快速著火。

這種濃郁的蛋白質燒焦的味道，傲雪想起從前補牙。那輩子，她最怕的事情就是補牙，那種電鑽燒轉牙齒的味道，每次都幾欲作嘔。

此刻，她是如此想嘔吐！

可是，這麼小的洞，後面還有好多人在爬，她總不能吐在洞裡，噁心完自己，又噁心別人吧！

忍，使勁吞口水，再忍！

倒是那兩隻龍貓，以一種極度興奮的姿勢歡騰。

李天佑雖在前面，卻如有感應般喊了一聲：“傲雪，你沒事吧？”

又是一陣翻江倒海，她強壓下來，這才回答道：“沒事。”

便是這短暫的空白的等待，李天佑已知她肯定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聲音中更是擔心，帶著幾分嚴肅：“到底怎麼了？”

傲雪估摸著自己若不說，李天佑心裡肯定更打鼓似的急，反而分散他的注意力，忙說了實話：“沒什麼，只是聞不慣這味道。”

李天佑一聽，心下鬆了口氣，往前爬的速度立即加快了不少，只想待到爬出盜洞，空間寬敞起來，這味道也就沒了。

這樣陡然快起來的速度，傲雪自然知道是為什麼，忙開口叫他“慢點”，李天佑嘴上答應，速度卻是絲毫不減放慢。

便就在氣味最為濃郁的地方，李天佑忽的停了。

瞬間，洞裡，所有衣服的窸窣聲全部停了下來，整個空間安靜極了。

所有人都很清楚一件事：

到了！

*

李天佑已匍匐在洞口。

再往前一步，一個躍身，便能到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