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小純誰欺負了她,她不說,跑出醫院,不知去了哪裡,三天後才回來。”蔣鴻雁說,“她抱著一堆印著莊老師的照片貼在牆上,說孩子是莊老師的。”

“我本來要去找莊老師討個說法,但她明明沒出門,也沒有人來家裡敲門,她偏要說莊老師找我提親,我不同意。”蔣鴻雁抹眼淚,“我才知道小純瘋了。”

莫名其妙的懷孕,突如其來的妄想,崩潰的母親和痛苦的父親,苗小純視而不見,深情地望著莊綸,開口:“莊老師,你對我太好了,雖然全世界都反對我們,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莊綸默默後仰身體,躲在裘錦程身後,小聲說:“哥,我害怕。”

“蔣女士,你為什麼不帶苗小純去醫院檢查腦子和墮胎?”裘錦程問。

“小純不聽我的。”蔣鴻雁說,“她枕頭下壓著一把剪刀,我接近她,她就拿剪刀威脅要自殺。她從不離開臥室,上廁所也要揣著剪刀,她說有人跟蹤她,想要她和孩子的命。”

“孩子到底是哪來的?”苗勝超問。

“不知道。”蔣鴻雁說。

“先聯絡安定醫院,送孩子檢查身體。”施卓蓮乾脆利落地說,“如果是強姦,她肚子裡的胚胎就是證據。”

裘錦程和莊綸打車奔赴安定醫院,守在診室門口等檢查結果。

“你覺得怎麼回事。”裘錦程問。

“我猜強姦。”莊綸說,“苗小純性格脆弱,無法接受現實,高壓之下精神分裂,編造和我的戀愛經歷,當做安慰劑。”

裘錦程聽罷,不做評價。

“也有可能是誘姦。”莊綸繼續說,“青春期荷爾蒙躁動,加上好奇作怪,發生關係之後,苗小純後悔,不敢告訴家長,導致精神分裂。”

“你怎麼知道是精神分裂?”裘錦程問。

“我最近在看《病態心理學》,書上寫的。”莊綸說,“鍾情妄想多見於精神分裂症,按照蔣鴻雁敘述,苗小純還有被害妄想的症狀。”

“能治好嗎?”裘錦程問,“她需要清醒地描述過去的經歷。”

“不好說。”莊綸說,“幸好她懷了孕,有肚子裡的孩子替她說話。”

“也算是不幸中的微小幸運吧。”裘錦程說。

苗小純的孕檢結果顯示,胎兒畸形,缺少左臂和左腿,並伴有先天性心臟病。dna檢測結果顯示,胎兒的父親與苗小純的母親蔣鴻雁存在親緣關係。

拿到結果的蔣鴻雁雙目無神,靠著牆壁緩緩下滑,落座冰冷的瓷磚上,她喃喃:“是我害了小純。”

第二天下午,公安拘捕了蔣鴻雁的侄子、苗小純的表哥,正在家裡準備二戰考研的23歲成年男性蔣力偉。

不願醒來的夢

裘錦程作為弘毅校方代表,被叫去派出所旁聽,他放下電話,對廚房裡搗鼓食材的莊綸說:“派出所叫我,你去嗎?”

“去。”莊綸執起筷子,加一顆金黃香脆的蝦仁塞進裘錦程嘴裡,問,“味道怎麼樣?”

“有點淡。”裘錦程咀嚼,“但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