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部分(第3/4頁)
章節報錯
過後,趙震開口說道。今天一早上他心緒惡劣,話一出唇就顯得火氣很衝。
“半個月前我們就把報告打上去了,可軍裡一直沒有給我們下文。今天我要再一次向你重申我們的意見:將彭燾從3團指揮位置上換下來,派4團朱團長接替他,指揮3團明天的戰鬥!”他停了一下,見胡璉沒有什麼反應,又補充了幾句,“我們這樣做並非一時心血來潮,我們是對明天讓彭燾指揮一號嶺戰鬥不放心。我們不能拿著勝利去冒險!”
他終於將一早上都想對胡璉說的話說出來了,然後注意地看了看前排車座上的胡璉。胡璉什麼反應也沒有,他上車後一直沉重地耷拉著眼皮,全神貫注地沉浸在自己的思想裡。趙震心裡忽然沮喪極了。
車子顛了一下。胡璉抬起頭,睜開雙眼,透過玻璃的車窗,陰鬱地望著公路右側峽谷間那起伏不定、被陽光照耀得異常明亮的森林。
趙震卻像受到了鼓舞,接著剛才的話頭繼續說道:“今天早上你也親眼看到了。戰前就有人反映他的作風問題,只是因為部隊要上前線,我們還沒來得及調查處理。這下可好,他倒將那個女人弄到自己的野戰指揮所裡去了!明天就要打仗,今天他還有心思帶她去林子裡打鳥!……你再看看他那個指揮所,簡直就是個花花公子夜總會嘛!”接下去他還想說出對那塊天鵝絨簾布的懷疑,因為沒有十分的把握,又止住了。
“軍長,彭燾當團長兩年了。兩年來我對他的印象是兩個宇,第一個是‘驕’,第二個是‘嬌’。太驕傲輕狂的人容易輕敵,兵法上說驕兵必敷,太嬌氣的人則很難承受戰爭中的挫折。鑑於這種分析,我們半個月前才做出了將他換下來的決定。請軍長儘快做出決斷,一定在今天給我們一個正式答覆,畢竟時間已經不多了!”
吉普車又從一大團晨霧裡鑽了出來,轉了一個彎,繼續在急造公路上盤旋。趙震注意到胡璉的眼皮又沉重地耷拉下去。那種沮喪的感覺再次潮水般湧滿了趙震的心胸。
半小時後,兩輛吉普車在山嶺北方大山峽中一條由北向南延伸過來的山腿旁停下來。軍直屬工兵營的一個排正在這裡為胡璉構築一座半地下式的前沿觀察所。趙震下車後發覺他為自己選的這塊地方很不錯,它地勢低,視野卻很開闊,不像一般的觀察所那樣設在某些制高點上,容易被敵人猜中而遭到炮火襲擊,卻又可以從此處對整個基比夫山主峰地區一覽無餘。
有幾分鐘時間胡璉站在一片馬尾松林之下,眺望南方的山群。趙震想起胡璉也許早把他說的事情忘到了九霄雲外。今天一早上他算是白忙活了。但胡璉已經從南方鬱郁蒼蒼的山林中轉過頭來,用一種在他看來是老師責備高年級學生不懂加減乘除一樣銳利的目光盯他一眼,口中清楚地吐出了八個字:“臨戰易將,兵家大忌。”
身材高大的趙震似乎被這句話釘在那兒了。斑駁的陽光透過頭頂的松針葉火辣辣地灑在他的禿頂上,讓他一時間感到燥熱難耐。
入夜,一團緩緩遊動的巨大的蟹狀雲團吞沒了西斜的月亮,基比夫山廣大地區的夜色晦暗下來。
在一號嶺背後的大山峽北側頂端一座半地下式的、土木結構的前沿觀察所裡,胡璉面對一個向南的長方形晾望孔站著,沒有把手裡的電話聽筒放在耳邊,而是將它遠遠地擎在一旁,於是,他同趙震的通話便清晰地響遍了這座因實行戰前無線電靜默而氣氛沉悶的野戰工事的每一個角落。
“趙師長嗎?”
“軍長,是我!”
“你那兒的情況怎麼樣?”
“報告軍長,自昨晚二十時我師各部隊開始按預定方案行動,目前除4團朱永德的迂迴部隊尚在運動途中,其餘部隊均已到達指定位置,完成了戰鬥準備。眼下一切順利,請軍長指示!”
由於胡璉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