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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問。&rdo;高景平靜道。

&ldo;為什麼是我?&rdo;賀蘭明月看向昏暗中的身影，&ldo;起先我想不明白，又覺得你說得不錯我確實想要為父族雪恥。現在到了平城，忽然明白過來換誰都一樣，臨海王世子甚至比我更有兵權在手，又一心想護你……所以為什麼是我?&rdo;

金烏西沉，最後一縷光也湮滅了，纏繞在青煙中裊裊升騰。

良久緘默後賀蘭明月以為高景不會回答了，卻聽見了他的聲音，異常的平靜又異常的堅決：&ldo;撐著不想死，西出千里，大漠烈日，塞外霜寒雪凍，我不怕吃苦，因為如果能再見你這些苦就值得‐‐

&ldo;我只想追回你，所以一定是你，明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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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ldo;高氏&rdo;的起源，本文採用鮮卑族起源的河南高氏一支，後燕慕容雲的後人自稱&ldo;高陽氏&rdo;，為符合前後文有適當改動。

第81章 我有迷魂招不得(五)

賀蘭明月控制不住鼻尖酸澀，離他想要的答案就一步之遙。

昏沉環境裡高景聽見他靠近的腳步聲，隨後鼻尖嗅到的是一縷冰霜般的氣息，有些涼，他知道這是賀蘭明月過來了，情不自禁地攤開手掌。

被燕山雪劃傷的地方沒有像從前那樣大驚小怪地包紮好，那道疤赤裸裸地敞著，與白皙面板對比鮮明。深紅顏色，令人想到搖光閣中那些濃鬱猩紅的帷幔，在漫長皇宮歲月中不知綑紮了多少青春年少的靈魂。

眼前是黑暗，影影綽綽的光斑在他從鬼獄出來後一直隨行，高景不知這是怎麼一回事，也無從對旁人說只能按曾經的方子繼續服藥診治。

後來他學會了辨認這些光斑，有的是燈，有的是火，有的是窗邊漏出的一縷月色，還有些怎麼也無法溯源的，像一個人的心跳。

他知道心跳無形只能聽覺，可他見光斑不時輕躍，就如同心律跳動。

這時他覺得自己也看見賀蘭明月的心跳了，先開始很平緩，接著有些不齊，又強行恢復此前的淡然。賀蘭明月站著沒坐，他們在無數長夜彼此相對過，那句話出口周遭一片寂靜，只有兩人呼吸曖昧相纏。

賀蘭明月的體溫比常人好像高一些，握住他時那股暖意能淌入心底。

&ldo;別人可能對我忠心，可能為了利益交換，或許的確是更好的選擇，但不知怎麼我剛出洛陽就一門心思地往西北走。&rdo;高景低著頭，察覺賀蘭輕輕地摸那道傷疤，&ldo;你沒死，要不是順著……查到走得那麼遠，肯定是不會再回來了。我猜你不願見我，又忍不住想萬一呢，我去找你，總能見上一面……&rdo;

賀蘭明月&ldo;嗯&rdo;了聲，等他繼續說。

高景語調很慢，聲音很輕，像夢囈似的飄著，他虛虛一握，沒碰到賀蘭頓時沮喪：&ldo;我知道自己害你，你覺得不值得也是應當，我總想自己的事，所有的事……我沒問過你想不想該不該，現在彌補還來得及嗎?&rdo;

他聽得心口一陣抽痛，不覺連說話時都柔軟許多：&ldo;早些本也不必走到現在。&rdo;

高景胡亂抹了把臉，他憋不住眼淚，總是忍到鼻尖通紅：&ldo;你再、再等一等我……回了洛陽，我給你族人……我一定給他們賠罪!&rdo;

一陣清風卷過燭火倏忽搖晃，賀蘭明月的心就這麼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