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巴掌:“你這臭手,也來碰我?”

狄青一怔,目光隨即閃過一絲冷意,卻默默立在了一邊:“郡主見恕。”

金牌掉落在地上,各位軍士見調戲的竟是當朝郡主,個個也不由大驚失色。

雪鴻氣憤憤地罵著,剛要起身,突地後腰一痛,眼前頓時一片漆黑。

當她醒來時,一睜開眼,看見的卻是郡府中熟悉的陳設,還有侍立在一旁的丫環吟翠。

“小姐醒啦!”吟翠喜極而呼,房外立時一片走動聲——父母進來,哥哥進來,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全進來了,七嘴八舌地說:“未央可醒了!”“哎呀呀,小小年紀就傷了腰,老來要腰疼呢!”

雪鴻的頭都大了,她剛剛醒,實在怕了那些好心人。可父母在旁,恪守家教長大的她,也只有含笑一一回禮,客氣幾句,將那些人滴水不漏地應付了過去。

她拼命壓抑著心中的不快,臉上始終帶著淡雅的笑意。最後還是娘解了圍:“未央,你的腰傷剛好,還是躺下歇歇吧!”於是房中的親戚們都退了出去。

她聽話地躺下了,可怎麼也睡不著,翻過了身,問吟翠:“我睡了幾天啦?”

吟翠關切地道:“小姐昏迷四天了,王府裡的人都擔心死了!”

“我的媽!昏迷了四天?”雪鴻脫口驚呼,卻立馬掩住了嘴,雙眼滴溜溜地轉——這話有點不合體統,可別被人聽見了才好。

吟翠笑了:“小姐別怕,房裡沒人呢!”

雪鴻舒了口氣,長這麼大了,一直養尊處優,頭一次有這樣的“險遇”,真……挺刺激的。

吟翠又吞吞吐吐地說,彷彿積攢了一肚子的怨氣:“小姐,你昏迷了這些天,別人都急壞了——可那邊丁家卻沒什麼動靜,連過來問也不問一聲——真是沒良心!”

雪鴻的臉紅了一下,心裡湧起一陣失落,口裡卻嗔道:“人家是天下兵馬大元帥,忙麼!”

吟翠氣呼呼地道:“什麼忙不忙,沒過門的媳婦傷了也不問一聲,我看哪……八成他們巴不得你死呢!聽說丁家那少爺,在外頭被一個蘇州唱評彈的女戲子給迷住了,三天兩頭吵著要退親!真是的,以小姐你人品、相貌,當皇后也足足有餘,那小子居然不知足!可惡!”

雪鴻臉色漸漸白了,低下頭,望著綢被上那雙蝶穿花圖,發了呆。

吟翠一見郡主傷心,忙調轉話頭,勸道:“小姐也不必傷心。放心,這門親事是萬歲爺親自許下的,丁家雖說權大勢大,總不成抗旨悔婚罷?放心好了,小姐!”

雪鴻不說話,手指絞著帳上的流蘇,嘆了口氣。她不會開心的,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她又想起了什麼,問:“爹追查我受傷的事了麼?”

“當然了。那傢伙好大狗膽,居然敢調戲郡主。大人當堂打了他一百棍,發配到牢裡去了,說不定秋後要處斬呢!”吟翠氣乎乎地說。

未央郡主覺得有些不對勁,不由追問:“‘那傢伙’?該是‘那些傢伙’才對!——難道只逮住一個、漏了其他人?喂,那倒黴鬼是誰?”

吟翠想了半天:“聽說叫什麼‘狄青’,是個鄉下來的新兵。”

“哇!”雪鴻顧不上腰疼,一下子從床坐了起來,拍著床榻大叫,“怎麼抓了他?反而放了其他人?他媽的,簡直是非顛倒麼!”一急,她又出口成“髒”了。

吟翠向她用力擠眼,可雪鴻看不見她的暗示,仍在發作:“爹爹好糊塗!”

“未央,你又放肆了。”一個聲音響起在門口,厲聲道,“堂堂郡主小姐,說話成何體統!”

一聽那個聲音,雪鴻全身一震,馬上收住了口,垂下眼:“爹爹,孩兒知錯了。”

郡王哼了一聲,揮揮手,又問:“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