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軍府負責,樓煩郡駐紮有五座軍府六千餘人,兵部便調了其中三千軍隊負責監工,元尚應是元氏家族子弟,便得了這個肥差,由他全權負責監工。

地上躺著一名男子,衣裳破爛,滿臉病容,已氣息奄奄,他身邊跪了幾十名民夫,正苦苦哀求。

“軍爺,曹五郎去年築長城落下病根,一直就沒好,這次又被徵來,他實在頂不住了,不是裝病,求軍爺饒了他們。”

元尚應大怒,馬鞭劈頭蓋臉向民夫們頭上抽去,“誰敢求情,一同砍了!”

他身後的二十餘名親兵也用棍子毆打民夫,將幾十名求情的民夫打得滿地翻滾,兩名士兵拖著生病民夫的腳,向草叢內拖去,一名親兵獰笑一聲,抽出刀,高高舉起,向民夫的脖子砍去。

就在這時,一支箭嗖地射來,一箭射穿了親兵的手腕,親兵一聲慘叫,刀‘噹啷!’落地。

突來的變故一下子驚呆了元尚應的親兵,他們紛紛後撤,圍在元尚應身邊,元尚應先是大怒,當他看清射箭人時,瞳孔驟然收縮成一線,“是你,楊元慶!”

箭並非楊元慶所射,而是楊元慶身邊的手下楊三郎射出,若是楊元慶射出,不會有活命。

楊元慶催馬上前,淡淡一笑:“元將軍,你認識我嗎?”

元尚應曾是齊王身邊的千牛備身,多次見過楊元慶,他更知道楊元慶和他父親之死有直接關係,可以說也是他的殺父仇人。

“楊宮監,你這是什麼意思?”

元尚應一指他的受傷親兵,冷冷道:“我得罪你了嗎?”

楊元慶回頭看了一眼李淵,故作不解道:“李太守說這邊有人在殺人行兇,請我前來制止,沒想到原來是元將軍的人在殺人作戲,看來是我誤會了。”

李淵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尷尬,他沒想到楊元慶會這樣處理問題,以暴止暴,更沒有想到楊元慶把他也拖了進來,使他難以置身事外。

元尚應雖然也是樓煩郡的駐軍,但他是直屬於兵部,和他這個太守沒有半點關係,而且說起來,他們都是關隴貴族,平時關係都很好,他本來想利用楊元慶來對付元尚應,卻沒想到,楊元慶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使他處於一種尷尬的境地。

這時,幾十名民夫認出了李淵,立刻上前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李太守,救救我們吧!曹五郎沒有裝病,他真是身體太差,他頂不住了。”

周圍幾百名民夫都跪了下來,哭聲一片,這些都是樓煩郡的民夫,李淵正是他們的父母官,李淵無奈,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對元尚應拱手道:“元將軍,給我一個面子,饒了這個民夫吧!”

元尚應是一介武夫,性格暴躁兇狠,他見李淵跟楊元慶一同來,心中早就不舒服了,此時李淵求他,他眼珠一轉,何不趁此機會給楊元慶一個下馬威!

他冷笑一聲,指著自己受傷了親兵,惡狠狠道:“我給你面子,可誰給我面子?”

他馬鞭一指躺在草叢裡的民夫,對手下喝令道:“斬了他,人頭示眾!”

二十幾名親兵紛紛拔刀,向躺在草叢裡的民夫衝去,就在這時,楊元慶摘下弓箭,張弓搭箭,一箭射去,箭力強勁,為首親兵一聲慘叫,長箭貫腦而入,死在當場!

誰都沒有想到楊元慶居然敢殺士兵,二十幾名親兵都呆住了,連元尚應也愣住了,不可置信地望著楊元慶,從未有人敢殺監工士兵。

楊元慶對左右九名鐵衛一聲令下,“給我殺!”

九名鐵衛抽刀猛撲上去,他們人人武藝高強,勇不可擋,霎時間,七八名元尚應的親兵被砍倒,慘叫聲一片。

元尚應見勢不妙,調轉馬頭便逃,剩下的十幾名親兵也撒腿狂奔,楊元慶望著他的背影冷笑一聲,看是誰給誰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