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愈嘆口氣,現在不同了,蘇彥雖然看似好像以前那般尊重他,但事事都在對他進行疏遠,連一些曾經完全用不上的恭維話,現在說的也是頭頭是道。什麼輔佐當一個好皇帝的,蘇彥說這些,無非是想讓他安下心,讓他麻痺大意。

以劉愈對事情謹小慎微的態度,眼睛裡怎能揉進沙子?

劉愈不想再追問下去,這樣只會令師徒雙方的關係更加僵化,劉愈道:“明日下旨商貿司,將曉花樓收為官所。”

蘇彥一愣,不解道:“師傅說什麼?”

“我是說將曉花樓變成官所,以後再有什麼事情,到官所裡來談,就不會遭人非議!”劉愈道,“你知不知道當皇帝最需要謹守的原則就是不能丟面子,錯了也不能認!你現在卻在妓院裡,跟外國的使節商議國家大事,若是傳出去,百姓們會怎麼想怎麼議論?到時還有誰會尊重你?”

劉愈心中氣憤,說話也就大聲了些。其實劉愈也是為蘇彥好,劉愈將蘇彥推上皇位,就是希望看到他成材,他不想用自己,只要好聚好散,他以後能遠離朝堂也不想過多去管。但現在卻是別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一點點逼他遠離這個他親手扶起來的皇帝。

劉愈自問,的確還不能做到心平氣和地放下手中的權力,尤其還是在國家不穩的時候。

“師傅,我錯了。”蘇彥低下頭誠懇說道。

劉愈閉上眼,稍微心平氣和了一些,淡然道:“出去以後,告訴那達都王子,就說國禮當以國禮的方式相贈,而私人的饋贈不能作為國禮來對待。要保持起碼的威儀,今晚早些回宮裡去,剩下的事交給右相和柴駙馬去做,這裡不適合你呆下去。”

蘇彥再次點頭應是。

劉愈也真是有點哭笑不得,本來到曉花樓只是看柳媚兒的表演,沒想到居然在這裡遇上皇帝和外國使節商談。他自認做事情不拘一格,他沒想到蘇彥辦事的方法更是天馬行空。本來劉愈沒將袁博朗閔少頃等人太放在心裡,現在看來,他們正在以一種他所不能及的方式在對這個新皇帝進行改造,他也到了必須要作出一些事情徹底遏制這種改造的地步。

再想想剛才閔少頃和馬峰看到隋乂在曉花樓下發威時隔岸觀火的表情,劉愈更加憤怒。這個人留不得,劉愈在心中提醒自己。

蘇彥和劉愈沒再多說,畢竟外面袁博朗等大臣和回紇使節還在等候,進去之前,新皇是一臉成功的喜悅,出來時卻有點意興闌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劉愈肯定沒說什麼好話,令新皇心情鬱結。

“諸位愛卿,既然協約商定,朕也要早些回寢宮休息。”蘇彥道,“接待達都王子的事,就由劉將軍全權負責,師傅,麻煩你了!”

說罷便在瞿竹的護送下出門。

劉愈一愣,馬上想到,這難道是蘇彥對他的一種報復?

之前他提過讓柴錦和袁博朗來繼續招待達都,現在蘇彥卻賭氣一樣將球踢給他,讓他來招待。這事不由負責接待的袁博朗來做,讓他一個武將負責,說不是賭氣劉愈也不信。

不但賭氣,還耍小心眼。

新皇離開,袁博朗瞅了劉愈一眼,神色中帶著質疑,新皇沒用他而用劉愈負責接待,會讓袁博朗認為這是新皇對他的不信任,而這種不信任很可能是出自劉愈的讒言挑唆。

劉愈無奈一笑,對袁博朗道:“袁相,要不你來?”

袁博朗怒道:“皇上囑託的差事,武義侯您可要辦好嘍!”言罷也是揚長而去。

只有柴錦一臉興高采烈地過來,詢問道:“劉兄,要不要幫忙?”

“要。”劉愈一笑,“臨清侯在接待上有什麼好介紹?”

“介紹?這個……我看這地方裝飾的就不錯,不如就暫且在這裡招待如何?”

在青樓裡招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