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子一挑,令月踏入了內間的門。

一面貌清秀的中年男子正在案臺上揮筆記錄著什麼。條案的前側,立著一個半臂高的裸 身女人的雕像……

——這就是婦科郎中的法寶了……她突然有些窘迫起來。

那小童上前跟二東家耳語一番,二東家停了筆,抬頭靜靜瞧了令月一眼。

“知道了,去吧。把簾子打上。”他體貼的吩咐人退下,淡淡的衝著令月一笑,“這位娘子,哪裡不舒服?”

令月對這郎中印象不錯。面相寬厚,聲音熨帖,給人一種沉靜、放心的感覺。尤其是那一笑,讓人如沐春風,心裡很安生。

“我……”她開了口,卻發現不知應從哪裡開說。

“我指,您點頭吧。”那劉郎中一看就是接診女人的老手,他從案下取出了一根藤條,先指向了塑人的頭部。“是這裡不舒服?”

令月搖頭。

再指向頸部。“是這裡不舒服?”

令月還是搖頭。

然後,她看著那藤條在裸 女的身體部位,一點一點移動了下去……

她不停的搖頭,心裡,竟又開始翻江倒海的不純潔幻想了……

這還不如直接切脈呢!弄那麼個令人遐想的裸體女人像來比劃……這仁者見仁,淫者見淫,她本就春心蕩漾的,這下引得更思慮飄乎了……

“二東家,小女還是直說吧。”令月窘迫的笑了。“小女這陣子,總覺得心慌……此番上門求醫,就是想,請二東家給好好診個脈……”

劉延齡淡淡的笑了。“請這位娘子但說無妨,醫者只是診脈斷病,不會在外亂嚼舌頭。”

令月在心裡對其又滿意了一番,“閨房之事,”她伸出手臂直說了,“最近頻繁了些,還請二東家給好好瞧瞧……”

劉延齡無聲的遞過兩個指頭,在令月左右臂上停留跳躍了一番。“你家相公身體如何?”他突然問了。

“不算好吧……”令月想到袁螭那樣子,吃吃的開了口,那確實不應該回答很好吧?

“這就對了。”劉延齡若有所思的點頭,“您的體質異於常人,天生血熱,回去多去庵堂讀經,靜心為上。”他收了架勢,開始在黃紙上提筆寫方了。

“天生的?”令月最不願聽到的就是這個詞,“能治嗎?我吃多久藥能吃好?”

“您這體質,邪火太旺,非人力所能強扭,只能順導之。”劉延齡頭都沒抬,“我只能給你開些輔助的方子,日後您最好應從環境處調節,最好是能做到清心寡慾……”

“這對我有什麼壞處嗎?”令月忍不住搶白了。

“對您是看不出來,應無大礙,但對您相公的身體 ……長久下來,怕是頂不住。”劉延齡言語間已將方子開好,客氣的遞了過來。

令月接過來一瞧,都是些無關痛癢的料,還真就只是輔助的方子了……“不會就沒有法子了吧?”她不滿的瞪眼了,這不是變相說她抽乾男人嗎?“您不是京城最利害的郎中,怎麼連這樣的……”

“除非服用冰銷丸,”劉延齡的面色嚴肅的緊,“不過,那藥對你的傷害極大,影響月事不說,量稍微一大,不僅斷了你的生育,還縮了你的陽壽。”

令月聞言一愣,“冰銷丸?”

她的心裡,突然沒命的揪了一下……現實之真相和她的猜測越來越貼近了!自從她不服用趙真藥丸以來,她來了月事,成了女人,有了亂七八糟的情感,竟還有了越來越強烈的慾望……

難道真是從前,趙真用什麼藥丸來封存壓制她體內這詭異的熱流的?!

“若是我從前一直吃的這個……”她顫著聲音發問了,“就是近期突然停了幾個月……”

劉延齡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