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蘭初停在門口靜靜看著,等再也看不見‌人影后,才‌轉身走回院子。

盛蘭初輕聲問:「今夜莊主回來嗎?」

「莊主說他今天要談生意,不回‌來了。」

盛蘭初點頭,習以為常地應道:「我知道了。」

另一邊,李朝歌走在路上,用胳膊撞顧明恪:「你看,我說什麼了。」

顧明恪微微錯身,握住李朝歌的胳膊,無奈道:「莊主夫人還在後面看著呢。」

「我知道。」李朝歌毫不在意,說,「反正她又聽不到。你覺得‌華凌風今年多大?」

「第一天山莊中人提起過,大師兄華凌風二十歲,二師弟任放十五歲。」

李朝歌笑了,故意問顧明恪:「練武啟蒙的最佳年齡是七到十歲,錯過了這個年齡,孩子骨頭就長硬了,日後進益有限。華凌風和任放年齡相差五歲,卻只隔了半年進門。顧大人,你說,這是為什麼?」

顧明恪無可奈何,糾正她道:「這是個體行為,不代表整體,勿要以偏概全。」

李朝歌輕哼了一聲,她不想討論那些垃圾男人,便轉而問:「你說湖裡那隻水鬼,真‌的是買進來的侍女嗎?我還是覺得‌她很奇怪。」

「文書齊全,至少在身份上是的。」顧明恪似乎嘆了一聲,低低道,「不過到底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

李朝歌聽出些什麼,立刻追問:「怎麼了?你看出了什麼?」

顧明恪眼如點漆,薄唇微抿,日暮晚光灑在他身上,瞬間變成了冷色。顧明恪搖搖頭,並不肯說,道:「我還沒想好,目前還需要一些佐證。」

李朝歌眉梢輕抬,她瞥向顧明恪,笑著點了點下巴,轉頭看向斜陽下浮光躍金的粼粼水面:「好。我等你想好。」

昨夜鬧鬼,今天眾人暗暗防備著,幸而一夜安穩,眾人一夢到天亮。大夥在山莊門口集合時,還不住感嘆:「難得啊,這一個月來要麼在趕路要麼在鬧鬼,昨天終於睡了個安穩覺。」

白千鶴深有同感。這時候他們看到李朝歌和顧明恪走過來,自覺安靜。李朝歌走近後,大致掃了一眼,道:「人都來齊了吧,這就走吧。」

白千鶴問:「顧寺丞,公主,我們今天要做什麼?」

李朝歌看向顧明恪:「人和劍,你選一個。」

顧明恪想了想,說:「還是人吧。」

他對洪城源那些烏煙瘴氣的家事不感興趣,他寧願去找屍體。

「好。」李朝歌點頭,說,「那就這樣定了,你帶人去找徐興寧的屍體,我去查丟失的潛淵劍。」

白千鶴就跟在近前,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他聽不懂這兩人說話。白千鶴咳了一聲,李朝歌和顧明恪一齊向他看來。白千鶴笑笑,說:「很抱歉打斷二位。不過,你們在說什麼?什麼人,什麼劍?」

「對啊。」大理寺跟來的三個人也不解地喃喃,「我們連藏劍山莊的關係還不知道呢,不是說分頭打聽,最後一起交換情報嗎?」

顧明恪說:「昨天盛元公主已經和我說了。具體細節路上談,現在先去找徐興寧刺史的屍體。」

白千鶴默默瞪大眼睛,一雙眼睛滴溜溜轉。大理寺三個人不約而同噤了聲,昨晚回‌山莊的時候,盛元公主還說她沒想好,等理‌清楚了再解釋,結果今天早上,顧寺丞就說他已經知道了。

他們兩人到底有多‌少隱藏行程是別人不能看的?

八人隊伍就在一種莫名詭異的氣氛中分道。李朝歌帶著莫琳琅幾人走在清晨的街道上,說:「今日我們著重打聽洪城源的那兩個徒弟。重點你們都知道吧?」

白千鶴眨巴眨巴眼睛,意味深長地笑道:「我們不知道。公主,昨天你和顧寺丞是不是又做了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