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有信至,言馬楚舊地今歲大飢,亂民蜂起,其眾不下數十萬,其圍攻郡縣,殺害長吏,其勢極大,請求大兵鎮壓!”

“這個鍾延規越來越不成器了,連幾個亂民也對付不了!還好意思向我要兵!”呂潤性冷哼了一聲,在他這種武人看來,這種春荒引起亂民的力量很有限,雖然人數眾多,但大部分都是沒有什麼戰鬥力的婦孺,又沒有組織,只要少量訓練有素的軍隊,輔之以當地的地主豪強武裝,並不難對付,鍾延規的告急文書只怕更多是為轉運糧食完不成任務而找藉口,畢竟此人還擔任著大軍糧料使的差使。想到這裡,呂潤性對那信使道:“你回去對韓留守說,讓他小心荊門軍的防備,渡漢水的梁軍數量不多,只有少數遊騎罷了。對於境內的豪強,要外鬆內緊,敢於亂動的,不要手軟!”說到這裡,呂潤性加重了語氣:“只要他把江陵守住了,便是捅破了天大的窟窿,也有我替他頂著!”待到那信使退下後,呂潤性對一旁的心腹笑道:“你去夏口一趟,察看一下那邊囤積的軍糧,只怕湖南那邊轉運而來的糧食短時間是指望不上了!”

向大家推薦一本小說,蘇聯衛國戰爭小說《未列入名冊》,非常的精彩,生動的描述了戰爭中那種不動聲色的殘酷,還有俄國人那種近乎殘忍的勇氣,把好萊塢的那種所謂的人性甩到十條街以外去了。比起這本書,我的文字簡直是太蒼白無力了。

天意 第733章 饑民

第733章 饑民

“遵命!”那心腹躬身領命,隨即笑著附和道:“殿下所言甚是!春荒時有饑民流動求食這也是常有之事,豈有數十萬之多,想必是州縣官吏虛言誇大之辭!鐘相公便這般照樣搬了過來,當真是糊塗的很!”

“罷了,他受父王之命,鎮守湖南馬楚舊地,位高權重,不是你可以隨便分說的!”呂潤性隨口訓斥了心腹一句。待到心腹領命退下,呂潤性獨自在屋中又仔細思忖了片刻,最後決定從自己親軍中抽出四千精兵,增援給陳璋,讓其迅速結束漢南的梁軍,扭轉現在的不利局面,至於心中所提到的湖南民變之事,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從去年冬天算起,湖南各州縣已經有快五個月沒有下過一場透雨了,道路兩旁的田地裡早已乾涸的到處都是裂開的口子,除了少量枯萎的雜草,連一顆莊稼都沒有,槐、榆等樹木的皮都已經被飢餓難耐的饑民剝食乾淨,露出沒有生氣的白生生內皮來,和道旁隨處可見的白骨連成了一片。當地百姓經歷了馬楚多年與呂吳的鏖戰,早已民窮力竭,無有積儲,本來以為如今戰事平息,可以安享太平了,卻沒想到吳軍進攻荊襄,糧賦徵發更為沉重,又陡遇到旱災,吃完了最後一口可以吃的東西的百姓只能離開自己的家鄉,成群結隊的向縣城、州城等一切有糧食的地方遷徙。

衡州,北臨郴州,西鄰永州,瀟湘水系蜿蜒流經其地,可以由水路前往西南腹地,且由五嶺以南向北,取道湖南者,必定以此處為衝要。呂方在從馬楚割讓得此地後,鍾延規擔任湖南留守之後,雖然將自己的幕府設在潭州,但卻讓大將周虎彪領一營新軍駐守此地,一來可以屏護潭州,二來萬一位處西南的馬氏餘孽起事,此地可以迅速出兵抵禦,不至於讓事態擴大。周虎彪來到衡州後,重新修繕了衡州城牆,充實了武庫和糧庫,使之成為呂吳在湖南的一個重要據點。

但是現在的衡州城卻四門緊閉,戒備森嚴,如臨大敵。包圍這座堅城的並非馬楚餘孽,也非西南的蠻族,而是千千萬萬形容枯槁,衣衫襤褸的饑民,這些被飢餓已經摺磨的瘦弱不堪的人們拿著石塊和木棍,將這衡陽城圍的水洩不通,城頭上那些吳兵都是身經百戰的勇士,手中的武器更非城外那些饑民所能比擬,但看到城外那片人頭攢動的海洋,也不禁相顧失色。

“旗頭,城外那些傢伙要呆到什麼時候?”女牆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