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來不及,我對種地也不太在行。沙巴林,我想問你個問題,考慮清楚了再回答。來了這麼多天,你肯定也在附近轉過,觀察過這邊的生活狀態。如果你的族人也像大部分流民一樣生活,會覺得滿意嗎?”

很顯然,自己這番話沙巴林並沒完全聽出畫外音,沒關係,那就把問題明確一些,具體一些,徹底搞清楚這位首領目前的訴求。

“……比熱斯大叔,您是我的恩人,也是所有反抗軍的恩人,我們非常尊敬和感謝,願意為了您像戰士一樣去戰鬥。可我無法代表其他首領,更沒把握說服他們。

您現在的處境我們都聽說了,理事會的態度也很明確。如果是忘恩負義的小人,我們就不會來。但這件事太大了,東亞聯盟也不是救贖者,我不能拿族人的性命去冒險!”

沙巴林不負洪濤所望,在只有同意和不同意兩個選擇之下,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了,只能撕下一切偽裝說出了心裡話。

在被迫離開了故鄉那片熟悉的土地之後,這位勇猛彪悍的反抗軍首領也不得不在別人的屋簷下為了全族的利益,低下曾經高昂的頭顱,準備認命了。

“不用為自己的選擇感到羞恥,做為一名頭領,這個選擇很正確。不過你還欠缺一點點觀察力,以為眼見的就是事實。在有些時候,眼睛也是會騙人的。

我的處境並不是你看到的,但為什麼又成了這樣,背後有一些不為大多數人所知的原因。具體細節我就不講了,舉個例子。

據我所知反抗軍內部也不是太團結,曾經因為卡米拉的父親分裂過一次,大大消弱了力量。如果沒有那次內部矛盾,之後的幾年裡也不會太被動。就算有西南聯盟拉偏手,應該也能守住南疆的大部分地區。

同樣道理,如果因為我的出現造成了東亞聯盟分裂,不光是聯盟原有的成員,連你們這些新加入的也會受到波及,搞不好還會互相敵視。

我不是說自己比卡米拉的父親高明多少,但在這個問題上我有我自己的訴求,在無法確定我就是對的時候,會盡量避免這種事情發生。

所以呢,你剛剛的擔憂是多餘的,我沒有利用人情拉攏你們成為私兵去和聯盟講價或者對抗的意思。我只是讓你代表族人坦誠的表達內心感受,根據這個答案,我才能給出具體改善的辦法。”

面對沙巴林的坦誠,洪濤有點尷尬。很多人,包括熟人,都會想當然的把自己視作對權力非常熱衷、且手段狠辣、詭計百出的政客。

而自己又不能像電影裡演的那樣把肚子剖開,讓大家看看到底吃了幾碗面。自己能給他們的只有利益,看得見摸得著的利益。

至於說用理念讓別人信服,這件事好像不太靠譜。連上千年前的古人都明白一個道理,倉稟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如果一個人連吃喝住行都成問題,怎麼有可能提高自身修養,達到知禮節和榮辱的程度呢。達不到這種層次,就無法分辨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容易盲從、輕信,被忽悠的機率很大。

所以說不是用理念讓人信服不對,而是缺少了前置環節,理念就無法傳播。自己沒那麼大本事能跳過前置環節,也不忍心忽悠大家為了虛幻的理念拼命,只能採取比較笨的方式,一步步走,求穩不求快。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