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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的脾氣這樣壞,果真是如同外人說的,定是長期寡居,內分泌失調所致,得想個辦法給他尋一個師孃。
她以前以為他一直不成親,是因為沒有相中的姑娘,原來是有這癖好,以後一定要多多向他介紹才是。
微風輕撫,月影浮動。
打更人的梆梆打更聲在空蕩蕩的幽巷中,伴隨著那紅霓高樓上纏頭與歌女的絲竹樂聲,飄飄嫋嫋,不甚真切。
金井坊位於喧鬧的市集之後,白日黑夜總是少不了喧囂之聲,可是卻又是隔開了天地的靜謐。
鍾簷這一日貪杯,吃酒吃的著實有些多了,腦袋昏昏沉沉的,就覺得這些聲音越發飄渺了,他翻了個身,卻硬生生的磕在床沿上。
“哎喲……”他叫了一聲,揉揉額頭,翻身繼續睡了。
他看著床上的男子,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愛把自己蜷縮成一小蝦米一般睡,不知覺無聲的笑了起來。
他替他掖了掖背角,想起白天裡,他與他的徒兒訓話的時候,他其實在簾子外面聽了個一字不差,不禁覺得好笑,以前那個終日被教書先生逮住罰站抄書的,如今也會講講著大道理說得頭頭是道了。
他忽的想起那一句“我與他毫無關係”,忽的心中悵然,他輕輕拍著他的背,道,“小簷兒啊,小簷兒,你當真要同我毫無關係嗎?”
☆、第一支傘骨·承(下)
五更天。
幾聲雞鳴穿過微曦的天空,碧玉緞帶般的天際只有一顆啟明星暗淡地垂著。
極其簡陋的矮屋,木床,灰布帳幔。
涼風從半掩著的窗子裡穿入,有一下沒一下撩動著布簾,夢中的人僅僅的皺著雙眉,似乎被什麼困擾著。
——“表哥,這個小乞丐好可憐,我們買了他吧……”
——“喂,小乞丐,你叫什麼名字?”
——“申屠……申屠衍。”
——“哼……你算什麼東西,敢與本少爺同名……”
床上的人“騰——”的一聲坐起,大口的喘著粗氣,望了一眼窗外,才緩過神來。
反正也睡不著了,他索性披衣站起來,站在了窗前。
徽州人以勤勞而聞名,當鋪裡的朝奉,裁縫店裡的學徒,祠堂前挑著擔的貨郎,池塘邊浣衣的媳婦兒,都已經早早起來,開始忙碌的一天……那些繁雜反覆的市井之音,細密如同一張溫柔的網,包裹著這座山城。
他不禁這樣想,他的前半生若是能早些尋到這樣的一個地方,搞不好就哪裡也不願意去了,都說夢裡江南路,十年不覺曉,想必便是這個意思吧。
他又站了一會兒,想著鍾簷昨日酒喝多了,得給他昨晚煮晚醒酒湯,便鑽入了廚房,乒乒啪啪的忙活了起來。
過了不知多久,鍾師傅從門簾的一頭轉出來,看見廚房裡彎腰忙活的男人,怔了一怔,“其實你不必這樣的,你早已經不是我們家的家奴了,再說了,當年我用了一貫錢將你買回來,也不過是一隻糖葫蘆的價錢。”
當年對著他來說,的確是一隻糖葫蘆的價錢,可是對於他申屠衍來說,卻是一世命運的峰迴路轉,申屠衍身形滯了滯,沒有轉身,感嘆,“你還記得罷……”
鍾簷苦笑,“可惜當年的一貫錢卻買不回現在的一隻糖葫蘆了。”
“為什麼?”
“你不知道近些年來物價飛漲得緊?……還有,昨天晚上,你打翻了我家的鹽罐子,賠錢來。”
申屠衍,“……”
這錢申屠自然是少不了的,可惜他出來的時候,本來就沒有帶多少盤纏,加上這幾日被鍾簷這剝皮的房主折騰得差不多了,死活也掏不出銀子來了。
他望著包袱裡的一堆物什,也尋不出個值錢的玩意兒,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