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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匪爺,他努了努嘴巴,卻沒有醒過來,唸唸有詞,大老爺們,卻是一口戲腔,“宰狗官的好漢,你大膽的往前走!你那妹子,俺替你看管著!”
申屠衍聽了,用手捅了捅身邊的人,“哎……他要給你當妹夫呢!”
“快滾!”鍾簷繞開那人,自己往前走,卻被申屠衍一把抓住,“往哪裡走呢?”他把鍾簷引到地牢的盡頭,彎腰去搬開地上的石磚,零星的亮光立即漏了進來。
“原來你早就在這裡刨了一個狗洞,幹得不錯!”鍾簷拍拍他的肩膀,他的嘴角一陣抽搐。
不是他乾的,卻是他的狐朋狗友穆大有挖的。據穆大有口述,那時他被關在這牢裡將近一年,窮極無聊,唯有刨洞取樂。
可這洞實在不符合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卡了許久,才出來。
鍾簷在狹小的空間裡待了這麼多日子,忽然眼前開闊了起來,都有些不適應了,他的眼前是一片起伏的山巒,邊界黑白輪廓分明,星子低垂,盡數映入那人的眼眸。
這牢依山而建,翻過了這座山,便算是出了城。
“多謝。”鍾簷的語氣竟然沒了平日裡的尖銳,難得的疏離和客套,他說,“既然已經出來,那我就不擾你前程了。”
申屠衍將拳握緊了些,卻終於還是叫住了他,“你……不是還要同我算賬了嗎?”
鍾簷卻繼續往前走,也不知是沒有聽見或者說是裝作沒有聽見。他沿著山路走了許久,星光露水沾染了他一身,風塵僕僕,人來到這個世上,總是免不了獨自走一段。
他一路思索著,以後的日子要怎麼辦?兗州城是決計不能回去了,秦了了那個丫頭,也算是把她送回家鄉,功德圓滿,那麼,回雲宣嗎?說實話,他是捨不得這一畝三分地的,他早已磨礪掉了書生意氣,思考問題,也是從市井小民的方式來思考,他想要從這個他不能看得透徹的迷局中脫離,他的日子,總是要茶米油鹽,雞毛蒜皮的過下去的。
他這樣想了一路,他甚至沒有回頭看申屠衍有沒有跟過來,那是他的事,他不能夠左右,他能管好的,也只有自己腳下的路。
他走下山的時候,天還沒有亮起來,眼前是一片廣袤的空地,沒有任何植物,卻是不斷冒出的枯井。
他覺得奇怪,這樣的沙土裡,能夠打出水來嗎?
他警覺的發現那怪異的井口有異動,迅速的蹲下去,嚇了一個激靈,猛地,有一個井口忽然有什麼東西冒出來了,緊接著,其他井口也都冒出頭來,詭異而迅速地落了地,竟然排成了一行訓練有序的死士。
原來這井不儲水,而是儲人吶。鍾簷心驚了一下。
那群人立在這空冥夜色中,融於背景之中,一動也不動,空氣凝滯如同到了死寂,鍾簷卻似乎聽到了萬馬奔騰,金戈殺意。
他們都不是死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頂轎子從虛無的夜色中而來,劃開了一地靜謐。
“都準備好了嗎?”
為首的佇列裡站出一名似乎是頭目的死士,機械的回答,“萬事具備,大人。”
夜裡摻不了一絲風聲,鍾簷靠在一口井的背面,只能聽到一種聲音,空落落的迴響在天地間,是以他聽得一清二楚。他這樣想,他這一輩子是做了什麼孽,怎麼想要好死賴活著也不可以呢,出了狼窩,怎麼又入了虎穴。
可這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是那些人的頭目,一人屈膝哈腰,那背影他眼熟地很,等到他說完回過身來,正臉正好對著他的方向。
竟然……他怎麼可能在這裡?
鍾簷腦袋一轟隆,竟是嗡嗡直響,緊接著,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鍾簷在睡夢中,似乎是聞到了泥土的味道,朗朗的讀書聲。他置身於一片虛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