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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沒有向現在一般歸心似箭。
他說不是做大事的人,他只是金井坊裡的糊傘匠。
他就告訴他你做的傘是雲宣最好的,按照行裡的規矩,那麼你就是你這一行裡的魁首狀元了。
他說他是一個瘸子,他就說他還要兩條腿,加在一塊兒,一共是三條半腿,不比別人少。
他說你是不是傻,那人男人好不猶豫說應該吧。
鍾簷忽然想落下淚來,他畢生的願望,不過是一間瓦房,一份家業,一房賢妻,眼前的這人……他斜瞄著,突然覺得男媳婦也不錯,日子不就是這麼過著嗎,今天連著明天,明天跟著後天,二鍋頭喝完了有小米酒,小米酒喝完了還有白開水……
——那麼長,卻也這麼短。
——那麼圓滿,卻也有那麼多缺憾。
所以,還彆扭個什麼勁呢?他忽然舒展了眉目,望向一動也不敢動的憨傻男人,“喂,只有我才可以叫你瓦片兒,誰也不許叫。”
“好,好,只有我們的小簷兒配叫做小簷兒,而我這樣的大傻塊兒,只配叫瓦片兒,好不好?”
他這樣想,曾經他有三個機會,可是他都錯過了,第一次,在他被趙家拒婚的那個雨天,他沒有告訴他,第二次,在北靖破城的那一天,他也沒有告訴他,第三次,他在犯人塔,他沒有找到他,所以他也沒有告訴他。
三生月缺,這一次不會一錯再錯。
三生月缺,一朝月圓。
作者有話要說:甜吧?
☆、第六支傘骨·轉(上)
謠言是什麼?
是街巷坊間婦人孩童耳邊竊竊私語的私密話;是茶館酒樓中茶後飯餘的談上資;是紅衣紫袍的官宰們秘而不宣的心中事。謠言故事中的主角往往是貴族王侯;尋常老百姓的八卦;也沒有人那樣津津樂道。
而最近大晁朝被談論最多的人物;從滿目風流的蕭相;變成了六皇子李胥。
謠言中的細節姑且不論;可是這些故事都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傳聞中;那一日六皇子是揹著荊條進宮的。
傳聞中;六皇子進宮的時辰是酉時,晨昏交替的時刻。
車輦粼粼的在前面走著,碾著一路的碎冰,發出“咔擦咔嚓”的響聲,宮苑裡迴盪著空落落的風聲。
——永無止息。
時而會有提著燈的宮娥駐足下來,遠遠望著那□著上身的皇子。即使遠遠看著,男子的身軀依然讓深宮裡的姑娘面紅耳赤,況且是李胥這樣英雄一般的人。比起整日在西苑撫琴養鶴的廢太子,這位六皇子顯然更受歡迎,沒有姑娘是不仰慕英雄的,何況是戰神。
末了,總有姑娘問一句他冷不冷?凍壞了可怎生得好?可是卻沒有人上前,只是讚歎了幾句就紛紛作鳥獸散。
李胥心中暗暗冷笑,生在帝王之中,不過是每一日戴著不同的華麗的面具唱戲,只是,今日的戲碼恰巧是這一出而已。
大慶殿的宮門緩緩開啟,將皇子的身影徹底吞沒,又慢慢闔上,隔斷了外界的一線光線。
李胥慢慢抬起頭,看著金鑾上的帝王,是他的父親,更是帝王。
伏在案上的帝王,放下奏摺,並沒有抬眸看他,自語道,“現在的臣子難道是嫌這盛世太平了,連廢太子娶一個異性側妃也要彈劾一番?”
李胥略微遲疑,絲毫沒有想到皇帝會提起這樣一樁風月事,雖然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可是終究是關於廢太子的事情,他心中一凜,躬身道,“皇兄娶新嫂嫂,弟弟還不知道,是弟弟的不是了,改日定去討杯喜酒去。”
皇帝冷笑,“一個粗俗宮人而已,莫折了你的身份,對了,孤有些伐了,你過來唸奏摺給孤聽。”他似乎絲毫沒有看見兒子身上的荊條,熟視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