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全部浪費在上面,跟奶孃好歹,才把親自上門拜年的人家限制在跟奶孃的夫家有親戚關係的門戶裡,外加村長家,其他人家,送年禮就算。

期間,又抽時間跑趟常安府,給方秀娟和石匠拜年。是真心誠意的,除那些不得不巴結下的鄉鄰,只有兩個人,是真心想關心下的。

前者,先給許多幫助和關心,所以,懂得還報,後者,是要緊緊攢住的搖錢樹,定範圍內的感情投資,也是保證棵搖錢樹不會長腳跑掉的預防措施。當然,裡面也不排除同病相憐的感情因素在內,雖然石匠是土生土長的本地貨,但身邊個親人也沒有,整與石頭為伴,也怪可憐的。而自己身邊,好歹還有個奶孃,還有個方秀娟,怎麼著也比石匠強些啊。

假期結束,巴月就帶著張三嫂和那兩個老獵人加班加的趕製那八十匹布,雖布是多,活也重,但是浸染著色和晾乾都需要時間,時候又沒有電風扇,能把布吹乾,碰上下雨陰,更耽誤時間。不過最耗精力的,反而是布上的印花,雖然巴月和張三嫂兩個人,已經是沒日又沒夜的在布上面畫,但到底全靠雙手,哪裡有模版刷起來快,等把所有的布都上完膠畫好印花,兩個人的手腕都快斷掉,兩隻眼睛看什麼東西都是藍白二色。

因此,雖然加班又加,但是等八十匹完全染制好,正月早過,日子進入二月底。

因些布是分批染制的,染制完成的時間是錯開的,所以從正月到二月底,張掌櫃從裡陸續拉走三十匹六匹布,按照約定,巴月還欠張記成衣鋪四匹布,雖然裡還剩下五十二匹布,但巴月死活沒讓張掌櫃拿走,只用十份衣服的設計圖稿,代替欠著的那四匹布。

當然,那十份設計圖稿,用的不是樹皮,沒有找到合適的紙張,只得下狠心,將自己以前那些不能穿的衣服,挑幾件純色的給剪,直接在剪開的衣服上畫出來的。不管怎麼,畫在布上,比畫在樹皮上,能見人多。只是代價昂貴,心疼得巴月直咬手心,差沒咬破層皮。

剩下的五十二匹布里面,其中五十匹是留給邵九的,按著三月之約,再過幾,邵九就該來,至於那二匹零頭布,是巴月留下來以防萬,村裡已經有幾個年輕姑娘來求著給做身衣裳,可以不賺個錢,但是鄰里關係是定要打好的。

別的不,至少在阿祿嫂背地裡壞話的時候,也有人來給通風報信。就是巴月開始進行打好鄰里關係的行動之後,目前得到的最明顯的收穫。的下個目標,是在阿祿嫂壞話的時候,有人能站在邊幫著幾句話,而不僅僅只是通風報信。

任重而道遠,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就在巴月自安慰通之後,某個陽光燦爛的早晨,邵九帶領的商隊軲轆轆的來。

還是那襲青衫,還是那副精明幹練的模樣,站在陽光之下,全身都泛著金光,是金子的金。

“八姑娘,在下如約而來,不知八姑娘的花布,可曾全部準備妥當。”邵九帶著個夥計,微笑著走進巴月小染坊。

巴月笑得矜持,伸手做出裡面的姿勢,道:“邵管事,請驗貨。”

見胸有成竹,邵九眼睛亮,大步走進巴月收拾出來的小倉庫,裡面,五十匹藍印花布,擺放得整整齊齊,空氣裡,充滿染料特有的味道,中間還夾雜絲陽光晾曬後的清香。

邵九捧起匹布,開啟來看幾眼,摸摸,微微頭,然後卻略略提高聲音,對著門外道:“十六弟,請萬里師傅來。”

“是。”門口傳來聲應,隨後便是陣小跑的腳步聲。

巴月挑挑眉,沒話,原還以為跟著邵九來的是個夥計,沒想到居然是他弟弟,嘖嘖,邵家到底生多少個兒子啊,都排到十六去。

邵九看看,又笑道:“十六是族弟,今年剛滿十八歲,次是帶他出來見見世面,日後,少不得也要獨當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