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你三嫂子,前日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居然敢闖到這裡來,對你三嫂子動手動腳的,你三嫂子當時正在畫花樣,一下子沒躲開,被他推了一把,結果布上就多了這麼一條長痕,還有那一罐子琉璃凍,都給灑了,虧得當時那兩位老哥哥正在家裡晾布,見你三嫂子被欺負,過來把那張癩子給趕走了。”

巴月一聽,立時柳眉倒豎,道:“那個張癩子,是不是以前也欺負過我?”

“那是個賴皮貨,打小就沒皮沒臉的,月兒,你別去惹他。”奶孃一看巴月的臉色,便知要糟。

巴月見奶孃一臉擔憂,馬上擠出一抹笑容,道:“奶孃,你放心,我是淑女不跟惡男鬥,有分寸。”

所謂的分寸是什麼呢?

第二天巴月就找了張小虎同志,咬了半天耳朵,然後張小虎同志就氣呼呼的走了。當天下晚的時候,那個張癩子晃悠悠的從村西頭過,被人用彈弓對準後腦勺來了一下子,當場就頭暈目眩的趴地上,還沒等他爬起來,就聽到身後一聲驢叫,某隻小毛驢追著被那彈弓帶過來的一把青草,得得得地從他背上踩了過去。

“誰?誰敢暗算老子?”那張癩子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來,大叫大囔。

巴月坐在毛驢背上,打了個圈回來,冷笑一聲,道:“是我。”

“你這個□……”張癩子正待破口大罵,冷不防暗處又是一彈弓射來,這回帶著的不是青草,而是一坨臭哄哄的驢糞,正打在他的嘴巴上,嗆得他直嘔吐。

巴月冷笑道:“判官老爺讓我帶話給你,你該洗洗嘴巴了,現在還能用水洗乾淨,不然,到了地下,就是用滾熱的油給你洗了。”

那張癩子臉色一變,這時才想起眼前這個女人分明是個死而復生的,當初那通陰債陽債論到現在餘威尚存,一時間竟然不敢再罵那些汙言穢語,只是兩隻眼睛在眼眶裡不停的亂轉著,雖不知在打什麼主意,但分明不懷好意。

“你不罵了?”巴月伸了伸手,“既然不罵了,那就還債吧。”

“你、你……老子不欠你錢……”張癩子憤怒了,如果不是顧忌那躲在暗中打彈弓的人,他現在就把這個女人打死。

“你毀了我的一匹布,還敢說不欠?”巴月又冷笑一聲,“說吧,是想還陰債還是還陽債,我這個人好說話,不管是陰債還是陽債,我都收。”

“有本事,你讓判官老爺來收……”張癩子一口氣咽不下去,嚎叫著道。

“這麼說是想還陰債。”巴月歪了歪腦袋,笑得十分燦爛,“那好,判官老爺說了,今晚三更,他與你不見不散。”

說著,她一拉驢耳朵,小毛驢就轉過身子,又得得得的跑了。

那張癩子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突然一股冷風吹來,陰森森的讓人直打哆嗦,再看漸漸暗下去的天色,張癩子猛的煽了自己一記耳光,頭也不回的往家裡跑去。

這夜張癩子就沒睡好覺,惶惶不安的一會兒大吼大叫,一會兒拿著棍子在黑漆漆的屋裡東打一下西打一下,吵得他媳婦和他爹孃都沒睡好覺,忍不住抱怨了幾句,他媳婦就捱了張癩子一腳,正中小腹,痛得躲在床角里嗚嗚嗚的哭大半宿。

到了天亮,眼見東邊的天空開始泛出魚肚白,太陽也漸漸露出臉來,張癩子把棍子一扔,雙手叉腰大笑:“林家那個沒人要的□,拿什麼判官老爺嚇唬,也不看看我張癩子是誰……”

這話還沒說完呢,被他吵起來的媳婦兒和老爹老孃過來,猛一見他那張臉,就齊齊的尖叫起來。

“我兒啊……你、你、你這是招惹什麼了啊……讓判官老爺給你貼上了鬼符……”

他老爹更是又氣又驚,舉著柺杖沒頭沒腦的就衝他打下去,一邊打還一邊罵:“你這不要命的東西,連判官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