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的接過,才看了一下,就不禁淚盈於睫,“這是……”

“這是你娘知道懷你之後,寫給你的信,一天一封,她過世後,姑父再娶,原本祖母氣極了。誰知你爹趁著回京述職的時候,把姑母留下的一些東西帶回來。這副頭面就是姑母留給你的,裡頭的信,也是姑母寫給你的。”

“我娘,她怎麼會寫信給我?”那個時候,母親應該不知道自己會早逝吧?

鄭大奶奶嘆了口氣:“不知道啊!祖母也問過姑父,姑父說姑母那時候已生了三個兒子,就盼著能生個粉嫩嫩的小女兒,那段日子。姑父很忙。內有西夏遺族時不時作亂,外有焰族、拜月族等外族擾境,時常一出門就是十天半個月。我想姑母一個人要撐著整個將軍府,教養兒子們,照拂一家子人,心裡肯定也很害怕吧!可她沒人能說心裡話,就把她想說的,統統寫在信裡給你。”

慕越抬起頭,一雙眼水潤溼亮,“請大表嫂回去後,幫我謝謝外祖母。”

“嗯。”看慕越含淚應下,又低頭專注手上的信,鄭大奶奶也有些鼻酸,她們幾個妯娌都看過這位早逝姑母留下的手書,交給慕越的這些,早年她們都曾念給眼力不佳的鄭老夫人聽過,因此她們都知道信裡寫了什麼!

那是一個妻子為夫婿擔憂卻說不出口的愁,一個母親擔心著兒子們的安危,煩惱著肚子裡又是個小壯丁,萬一像哥哥們調皮搗蛋可怎麼辦?有時叨絮著日常的瑣事,說到她帶著家裡的姨娘們、丫鬟們一併做針線,侍寵而嬌的姨娘控訴她虐待人,她的陪嫁丫鬟替她說話,丈夫回來後,姨娘前去告狀,卻被忙碌數日未閤眼睡覺的男人怒斥,姨娘和陪嫁丫鬟一起被髮落時,她心中的不平!

雖然遠在寧夏城裡,婆婆的影響力仍是無遠弗屆,不時要給她下絆子等等,丈夫的上官、下屬什麼東西不好送,偏愛送女人,丈夫收了之後就往內宅一丟,啥事也不管,那些上官夫人還常常要探問一下以示關心,讓人噁心又膩味……

她們剛進門,都是對未來懷抱著美好幻想的小媳婦兒,有很多事情,都是在唸姑母的信件後,才曉得世上竟有那麼多莫可奈何,可以說這位姑姑的手書,以一種很特別的方式,向她的侄媳們揭露了婚姻種種問題,她當初遇上時,又是如何一一擺平的。

“祖母說,姑母寫這些信的時候,肯定沒想到,能解祖母思女之苦,又幫我們適應婚後生活,可這些是姑母留給你的,理應物歸原主,除此之外,還請妹妹原諒祖母,未經你的許可就將姑母的信給我們看了。”

慕越垂首搖了搖頭,“我想,我娘肯定很高興她的這些信,幫了幾位嫂嫂的忙,又安慰外祖母思女之心。”

鄭四奶奶幫著慕越將放著頭面的木匣歸位,慕越喊了白露進來,讓她貼身保管好。“姑娘這是?”

“是我娘留給我的信。”慕越道,白露露出一個鬆了口氣的笑容來,不能怪她小心,因為鄭家時不時送東西給姑娘,已經惹得老夫人不快,可是老人家偏要故作大方不計較,卻把自己逼憋得夠嗆,在老夫人身邊侍候的人近來常常被狠狠的發落。

已有不少人提醒白露和琉瓏,讓她們看著別再讓姑娘從鄭家帶東西回去了。

正說著話,龔珍珠與田家小姐一起來了,席間,龔珍珠有些頭疼的道:“這幾日總有人送些吃食、玩意兒去家裡給我,卻又不曾署名,讓人想退東西回去,都沒辦法!”

幾個年輕姑娘七嘴八舌猜測著對方的身份,鄭大奶奶也好奇的靠在慕越身邊問:“你說會是誰?”

“問我?京裡的人我都認不全了,怎麼說得出來,是誰送她的呢?”

話題從神秘送禮人,說到了衛王的外孫女郭瑤池將與慕越成為妯娌,“瑤池那孩子我見過,是個溫婉端莊的小姑娘,繡工了得,前年百花會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