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澤,郡主府主屋內,婢女侍從出出進進,來來往往,盡是烏黑腥臭的血跡。

我緊皺著眉,與獨孤淵對視一眼,心中自是一沉,雲澤傷勢難不成?

“霖皇?霖後?”景鳶哭得梨花帶雨,未曾察覺我與獨孤淵已然進了內屋,倒是站於景鳶身後的如妃瞧見了我們,確是始料未及的“你們怎麼來了?屋裡髒亂不已,還請去外堂稍作歇息吧。”

“不必了。”獨孤淵自是疑惑不已,雲澤傷得這般重,怕不是故意為之,除非是不想活了“宮裡說郡馬昨兒夜裡受了傷,現在怎麼樣了?”

“霖皇,還請借一步說話。”如妃極為憂慮地看了守在床榻邊的景鳶,眼眶裡也禁不住溢位了淚“郡馬的情況不容樂觀。”

“折顏!”如妃的話猶如當頭棒喝,我慘白著臉,身子竟似受不住一般,狼狽地踉蹌了一下,獨孤淵低聲喝道,眼疾手快將我擁在懷裡中,心疼地在我耳邊喃喃安慰“折顏,他會沒事的,相信我,他會沒事的。”

“獨孤淵,他不會有事的,是不是?”我哀求似的看著獨孤淵,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若是獨孤淵沉默不語亦或是搖搖頭,我想我約莫是要崩潰了。

“是,折顏,他會沒事的。”獨孤淵眸子裡又何嘗不是無盡的落寞,儘管如此,我還是這般緊著雲澤,若是雲澤不幸有個三長兩短,我怕是要隨之而去了。

“霖皇?”景鳶悲慟不已確是符合情理,畢竟,雲澤是景鳶深愛著的男子,且兩人大婚在即,本該是極為幸福的事,而如今卻出了這樣的事,可是,為何我亦如死灰一般,眸子裡透著無盡絕望,比諸景鳶更勝“霖後這是……”

“不過是觸景生情罷了。”獨孤淵緊緊地擁著我,任由我放肆地在他懷中為旁的男子哭泣,生生將自己的苦楚吞下去,波瀾不驚“折顏的義兄便是這般逝去的。”

“原是這樣。”如妃似是恍然大悟的樣子,極是體貼地輕聲安慰“霖後不必多慮,郡馬福澤恩厚,吉人自有天相,必會逢凶化吉,否極泰來的。”

我將頭深深地埋在獨孤淵懷中,緊緊地咬著下唇,抑著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的悲慟,身子禁不住微微顫抖。

“霖皇,還是帶著霖後去外堂吧。”如妃到底是心底柔軟,洞察人心的女子,輕聲勸慰“免得霖後又生了苦楚。”

“折顏?”獨孤淵自是猜到我不願離雲澤而去,只能輕柔細語地詢問“我們先出去可好?”

“獨孤淵,我可不可以……”我紅著雙眼,聲音已然不復清泠,透著無助沙啞,不住地哽咽著“幫我想想辦法可好?漓落?方子軒?亦或是我?”

☆、第四十九章 太祖秘藥 形同陌路

獨孤淵似是知道我的身子,已然不再那般無礙,無論我怎麼央求他,終是不許我救治雲澤,如今,我甚至連獨孤淵都打不過,更別說以神力凝聚結界,又何來本事瞞過所有人治好雲澤呢。

“折顏,我會讓方子軒救他。”獨孤淵由始至終都緊皺著眉,我從未這般無助絕望過,良久,獨孤淵無奈地將我緊緊摟入懷中“折顏,既然我有那樣東西,你的一切我自是知曉的,以你現在的身子,難不成想為了他廢了嗎?”

獨孤淵聲音中透著前所未有的心疼,夾雜著濃濃的惱意,我愣愣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獨孤淵,腦子裡一片混亂:“我只是……只是不想他死……”

“折顏,看著我。”獨孤淵狠心地將我轉向他,直視我的眼睛,不容躲避“聽著,即便是雲澤安好無損,你與他也是不可能的,須知道,你們的開始不過是錯誤,由始至終都是錯誤。”

“不是的……不是的……”我狠狠地推開他,不可置信地搖著頭“天尊說過,若是愛了,便隨緣在一起,這樣,於我於他都是修行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