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信兒了?”五皇子問的直截了當,郭推官忙點頭答道:“算是得了信兒,昨天晚上小的們看到四爺出了新鄭門,直到今天凌晨才從陳州門進來。”郭推官邊說邊看著五皇子的臉色,見他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彷彿沒聽到一般,郭推官心裡微沉,看樣子這信兒五爺早就知道了,郭推官急忙接著道:“今天一早我就尋了個由頭,到四爺那兒走了一趟,想看看能不能打聽到點什麼,結果還真聽到一句有用的話。”郭推官不易覺察的頓了下,見五皇子看著他專注過來,忙接著道:“我在外頭候見的時候,就聽四爺身邊兩個小廝低聲說閒話,一個小廝抱怨昨兒折騰的一宿沒睡,說今天晚上說不定還得折騰一夜。”

聽到此,五皇子‘呼’的一聲挺直了身子,“你聽真切了?”管先生兩隻三角眼睜的前所未有的大,盯著郭推官急問了一句,縮在炕角的胡三也驟然精神,兩隻眼睛灼灼閃亮的緊盯著郭推官,郭推官急忙點頭答著管先生的話:“真的清清楚楚,就為了這句話,我這才著急過來尋五爺,五爺,昨夜裡沒安排,今天夜裡無論如何也得盯緊了,說不定……”郭推官搓了搓手沒說下去,只兩隻眼睛裡興奮異常的看著五皇子。

五皇子緊攥起拳頭又鬆開,看著郭推官沉聲道:“你是辦差辦老了的,不用我多交待,若能尋到……”五皇子停頓了下:“我感你這份大恩,日後必當厚報!”郭推官連連長揖一迭連聲的‘不敢’,待五皇子落了話音,這才抬頭道:“不敢瞞五爺,下官人手不夠。”郭推官直截了當說了自己的困難:“四爺從新鄭門出陳州門進,必定心懷警惕,兜了不少圈子防著被人跟蹤,若沒有足夠的人手,只怕跟不上。”五皇子擰著眉頭沒答話,管先生輕輕咳了一聲道:“郭推官是個謹慎人,這事確實得動用極靠得住的人才行,郭推官也是明白這一條才到五爺這裡求助。”

郭推官連連點頭,帶著幾分感激看向管通,管通捻著那幾根老鼠須,乾巴巴的笑了幾聲道:“郭推官再多想想,五爺自然也要遣人跟著,這人手再多也不算多,郭推官雖說貧家出身,可為官多年,攢下的私人雖說不多,料也能用上一用了,五爺也說了,郭推官若能尋到我們王妃的行蹤,這份大恩我們五爺日後必有厚報。”郭推官聽到此已經明白過來,五爺這裡有再多的人,也都得留著自己用,自己要用人得自己想辦法了。

管通看著郭推官告辭出去,轉回頭,臉上的神情由輕鬆而憂慮凝重:“五爺,咱們的人手太少,能用的更少,得想想辦法。”

“你手頭有多少人能用?”五皇子微微探頭看向縮在炕角的胡三問道,胡三急忙竄起來答道:“回五爺的話,統共有三十七個,再算上我,三十八個,這三十八個能信得過也能用。”五皇子臉上掠過層失望,加上他手裡的,能用的人手少的可憐。

“五爺,這些人肯定不夠,得想想法子。”管通又催了一句,五皇子垂頭沉默半晌道:“不是我不想法子,這些年我過於懶散,也從沒想過有一天淪入這天下第一等的爭權奪利中去,這會兒到哪兒找又能信得過又能用的人?”一番話說的管通啞口無話,他也是急暈了。

“就這些人吧,咱們好好安排安排,不求他們跟上具體哪一處,只要能劃個圈就行,有了這個圈,大不了多花笨功夫,一寸一寸的去查去找!”五皇子重重砸在炕几上恨恨道,管通忙點頭稱是,胡三垂著眼簾,眼珠沒動心思卻飛快的轉了十七八個來回,嗯,這樣最好,要論打聽事,誰也比不上他胡三,若是這樣,自己先找到姑娘的可能就大得多了。

臨近傍晚,佈置安排好所有的人手,五皇子讓人送了幾樣下酒菜,送了一罈子酒進來,管通在紅泥爐上熱了一壺酒,先給五皇子斟了一杯,兩人對坐慢斟慢飲,這一夜誰也睡不著了。

黎明的第一縷光透過窗簾中間那一絲只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