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放他進了上房。李恬迎出來,五皇子嚇了一跳:“你怎麼起來了?趕緊回去躺著!”

“我沒事了。”李恬被五皇子扶回炕上微笑道,五皇子牽著李恬的手,湊近到李恬臉上仔仔細細看了幾遍,見李恬氣色紅潤,這才舒了口氣道:“你是雙身子人,要格外小心才行。”

“嗯,”李恬柔順的應了一聲道:“我讓人趕緊擺飯,你吃了好好歇一晚,明天什麼時辰進宮?”李恬邊說邊示意瓔珞,五皇子一聲哀嘆:“寅初就得到禁中,太子登基,冊封后妃,封賞慶賀,接著就得加恩科,這一忙又得一個月!先給我盛碗湯!一個月沒見肉味了!”飯菜擺好,五皇子也顧不上說話了,連喝了兩碗湯,又多吃了一碗飯,撫著足飽的肚子滿意的嘆了口氣,李恬從青枝手裡接過茶遞給五皇子,示意眾人退下,自己取了碟蜂蜜梅子掂了只放到嘴裡,看著五皇子道:“有幾句話,我想,還是跟你說一說好。”五皇子一愣,疑惑的看著李恬,李恬垂著眼簾接著道:“我外婆,林老夫人向來與世俗眾人不同,當年,冷明松是外婆看中的,也是我自己挑中的。”李恬頓住話,抬頭看了眼五皇子,五皇子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垂下眼簾抿著茶,等李恬往下說。

“文如其人,我是看冷明松的文章挑選的。我原來的打算,這輩子只求個安閒度日,尋個胸無大志、沒本事也沒脾氣的郎君,有錢有閒,兩個人賞花種草,養狗溜鳥,喝杯小酒吟幾行酸詩,就這麼過一輩子。冷明松文章淡然隨性,想來人也是個不求大功的,我就選中了他,誰知道後來婚事不成。”李恬輕輕嘆了口氣:“後來我又看中了徐學士家九郎徐思靜,諸事皆妥,誰知道臨最後被勇國公夫人劫了這門好親,那時候的情形你也知道,我身處困境。”李恬又嘆了口氣:“蔣鴻人品出眾才情出眾心計出眾,志向更是出眾,我從來沒想過要嫁給他,後來之所以動了心思,不過是兩害權衡取其輕罷了。”

“兩害權衡取其輕!”五皇子想笑忙又用力咳了回去:“恬恬,你別誤會,我沒疑你……我是說,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聽我說。”五皇子挪了挪,靠到李恬身邊低低道:“四哥走的這麼幹脆,我有點沒想到,咱們倆個都是貪生怕死,確實,好死不如賴活著,”五皇子自嘲了一句:“我原以為四哥大約要隱姓埋名遠走高飛,沒想到他竟就這麼一杯毒酒走了,他走了,葉貴妃也走了,孫老夫人病死,姚相公昨天和我說,太子登基後他就遞摺子請辭,四哥一系,就這麼雪消冰融,一場血禍消彌於無形,可這朝裡,轉眼就成了一枝獨大,我,一枝獨大!”五皇子苦笑連連:“阿爹活著時,我跟著太子,和四哥一系斗的你死我活,現在太子做了官家,四哥沒了,這朝裡就剩我了。”

李恬恍然‘噢’了一聲,五皇子輕笑一聲摟了摟她:“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唉,恬恬,我不是沒想過諸事不管,只安心做個富貴閒人,可你想想,我們兄弟六個,二哥病死,三哥守陵,四哥死了,老六……太子大約也不會用他,就只有我,太子怎麼會放我閒居山野?再說,本朝也沒有皇子安富尊榮一味閒養的例,這富貴閒人,一時半會的,我還做不得。”李恬聽的嘆了口氣,這是實話,五皇子摟著她也跟著嘆氣:“所以我不得不多打算打算,與其讓太子給我豎個對頭,倒不如我自己先豎一個,蔣鴻有相公之才,和我相對,他當得起,有我相對,太子必定會重用他。恬恬,我沒有疑你。”

李恬橫了他一眼,五皇子雙手輕輕按在李恬腹部,吃吃笑道:“咱們倆個才是有緣有份、天造地設的一對。說實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