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首,連同蔣鴻剛才寫的那首,一齊交給小廝,小廝捧著這幾首上佳之詞飛奔送出去,片刻功夫,不遠處的高臺上,笛聲琴聲響起,一個歌伎輕敲檀板,輕吟慢唱起剛送過去的那幾首詞。

眾人安靜的聽歌伎唱完蔣鴻的詞,嗡嗡的說話聲漸起,蔣鴻遞了個眼色給林揚風,卻見他只顧搖頭晃腦的聽曲兒聽的入神,壓根沒看到蔣鴻的眼色,蔣鴻只好從後面捅了他一下,往四皇子努了努嘴,林揚風總算反應過來,緊張的理了理思緒,暗暗吸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湊到四皇子身邊笑道:“四爺,在下表妹,勇國公府李家五娘子李恬,託在下替她謝四爺救命之恩。”

四皇子茫然的看著林揚風,這話沒頭沒腦,他實在想不起這救命之恩何來,林揚風急忙解釋道:“四爺忘啦?就是去年十月底,在下表妹李恬,自城外歸來遇到強盜,多虧四爺援手,不然只怕逃不過那一劫,這恩情李家表妹一直牢記心裡,只是守著外婆的孝,一直未能當面道謝,救命之恩,李家表妹沒齒難忘,原想當面道謝,又礙著男女有別……”林揚風這會兒想起來了蔣郡王妃的交待,背書一般說的溜快。

“噢,不過舉手之勞,我都忘了,不必多客氣。”四皇子看著緊張的臉色微紅的林揚風,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直接轉開了話題:“這風裡怎麼有股荷花的清香?”四皇子說著,站起來往臨湖的窗前過去。

蔣鴻坐在旁邊,看似悠閒的晃著摺扇,其實豎著耳朵,將林揚風的話聽的一字不漏,心裡莫名的升起股懊悔和惱怒,忍不住錯著牙腹誹抱怨表兄,真是太糊塗了,怎麼能當著外男的面把人家姑娘的閨名說出來了?表妹還知道避諱這個呢,早上就沒跟他提過李家娘子的閨名,表哥真是糊塗!早知道是這麼個忙,就不該幫!

原來李家娘子名恬,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恬’字,真是名如其人,也就她配得上這個恬字……一顰一笑皆景緻,從前他還以為是寫這句子的人誇張,這會兒才知道,還真有這樣的人,那份風致真不知道怎麼形容,所謂只可意會不能言傳……蔣鴻怔怔的想出了神。

四皇子揹著手,筆直的站在窗前,出神的看著不遠處湖邊花枝招展的眾女眷,林揚風的一番謝意讓他又想起了那個一身白衣、如空谷幽蘭般的身影,他倒真沒看出她的驚恐懼意,那幾個賊人根本無足懼,自己就是不幫,那些長隨也能料理吧,這謝恩謝的這般鄭重,還牢記在心、沒齒難忘,四皇子不知怎麼的竟升出幾分失笑的感覺,沒等笑出來,心裡突然微微一動……

一聲清越歡快的檀板聲從遠處湖邊的水閣中傳來,緊接著錚錚琴音響起,象是碧澗流泉,卻更隨意而自由自在,一支悠揚的尺八也緊跟著加進來,這尺八聲裡透著股濃濃的清雅之氣,完全不同於琴聲的隨意自在,也不是同一支曲子,竟是各有各的曲調,偏沒有一絲半點違和,彷彿天生就該如此。

四皇子驚訝的抬了抬手,高臺上的唱詞聲嘎然而止,四皇子凝神聽著湖邊傳來的琴聲、尺八聲和那清脆的、時快時慢的檀板聲,這三種聲音各有曲調,各有風格,卻偏偏又和諧無比,如同行走在叢林中,耳畔流水叮咚,又伴著婉轉鳥鳴,令人心情愉悅非常。

一曲終了,四皇子連聲讚歎不已,轉頭看著東陽郡王世子葉樹盛笑道:“你們府上這些女伎越發清雅了。”

“哪是我們府上的。”葉樹盛忙擺手笑道:“四爺可是唐突佳人了,我剛讓人問過,這敲檀板的,是林兄的胞妹林二娘子,彈琴的是林兄的表妹、勇國公府的李五娘子,這尺八,是清江侯府的俞大娘子,說是專程練了給母親上壽的,那些歌伎哪能有這樣的高境雅趣?”

“沒想到林兄胞妹倒是難得的雅人,那次遇劫的就是她們三人?”四皇子轉頭看著林揚風問道,林揚風驕傲的臉上泛起一層紅暈,忙拱手道:“四爺誇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