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回來得晚,又在宜太妃那邊耽擱了下,回到芙蓉院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寢宮一片漆黑,意味著它的主人還沒有回來。

這麼晚了,還要作陪嗎那今夜還回來嗎

韓芸汐遠遠地看了一眼,轉身低下頭,一步一步朝雲閒閣走去。

趙嬤嬤看到她的臉色,關切地問,“王妃娘娘,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是不是凍著了”

韓芸汐這才抬頭,想問一問天山劍宗的事情。

那是龍非夜和端木瑤共同是師門,上一回她問過,只是沒問清楚。

只是,轉念一想,還是算了。

打聽那麼多做什麼,他會不會再立正妃,是左正妃還是右正妃,跟她有什麼關係她又不喜歡他

待在秦王府,那是命,是安身立命,是為了在天寧帝都有一個立足之地,誰敢斷她的生路,她就跟誰沒完

思及此,韓芸汐吐了口濁氣,拍了拍趙嬤嬤的肩膀,上樓,關門,睡覺

趙嬤嬤一臉迷茫,這個女主子今日是怎麼了,中邪了不成

這一夜,疲憊到極點的韓芸汐不知不覺睡過去了,而龍非夜卻為內奸一案,在御書房和天徽皇帝閉門夜談到天亮。

天曆內奸一案,一直都是龍非夜全權負責,他有絕對的主導權,對犯人的處置,甚至天徽皇帝都干涉不了。

即便李氏出自韓家,潛伏在韓家多年,但是,只要龍非夜一句話,韓家的連坐之罪,即便是天徽皇帝也不會追究。

可是,如今的狀況卻不一樣了,李氏臨時之前的兩句話,讓天徽皇帝迫不及待地要除掉韓家其他人,以絕後患,甚至連韓芸汐都要問責。

龍非夜奉命陪了榮樂公主一整日,天徽皇帝這才肯讓步,給他商議的機會。

這是一場交易,並非龍非夜的無力,反倒恰恰證明了天徽皇帝對龍非夜這個弟弟的無能為力。

否則,皇命一下,誰能不從,誰還有講價還價的資格

看著表情冷漠如冰的龍非夜,天徽皇帝藏在袖中的拳頭不知道握得有多緊。

他一直以來最想除掉的就是秦王,可是,天寧卻偏偏離不開秦王,彪悍強大,如狼似虎的北厲帝國,如果不是忌憚著秦王在,早就對天寧動手了。

這樣一個人,讓他恨之入骨,卻又不得不依賴,天徽皇帝著實的憋屈。

“韓家的事就這麼定了,皇兄如果沒有其他事情,也該早朝了。”龍非夜淡淡道,一宿的唇槍舌戰,夠了。

天徽皇帝並不正面回答,而是淡淡道,“燁太子和榮樂公主會待到年後才回,和親的事情,你再考慮考慮吧。”

“和親是兩國之事,皇兄還是多和西周皇帝參詳,臣弟不便干涉,年後臣弟有出行計劃,無暇為皇兄分憂。”龍非夜拒絕地很徹底。

天徽皇帝終究還是眯起了雙眸,冷冷道,“秦王為內奸的事情勞累,是該休息休息了,不如內奸一案的後續事務轉交給他人,也好讓你好好修養修養”

這是打算收權了嗎

龍非夜冰冷的唇畔泛起一抹譏諷,淡淡道,“臣弟還未稟告,皇兄便知內奸一案還有後續事務。皇兄英明。”

這話一出,天徽皇帝就驚了,“秦王,你什麼意思”

“李氏並非幕後正主,李氏背後還有一個人,臣弟初步調查,應該是北歷皇族的人,至於是何人,是否還會犯我天寧,這就不得而知了。”龍非夜如實回答。

天徽皇帝怎麼都沒想到李氏背後還有人,而這個人沒有揪出來,這就意味著天寧帝都的提防不了的危險,內奸的事情,本就防不勝防了,何況還牽扯到毒術。

李氏埋伏之深,毒術之厲害,天徽皇帝都是親眼所見的,她幕後的人豈不更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