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沉吟著說:“的確,這樣做好多了。”

馬延說道:“呸!亨利是一個既迷信又軟弱的人,我擔保他害怕下地獄就一定會屈服。”

公爵說道:“我倒不像您那樣樂觀。不過我們已經破釜沉舟,義無返顧了。現在,如果院長的說教和戈蘭弗洛的演講都不奏效,我們只有拿出恫嚇這最後一招了。”

公爵夫人總是忘不了她心愛的想法,她大聲說:“那麼我就能給我的瓦盧瓦剃光頭了。”

這時候一下鈴聲響徹了被蒼茫夜色掩沒了的拱頂。

吉茲公爵說道:“國王到地下室裡去了,馬延,召集您的人,叫他們重新裝成修士吧。”

頃刻間,風帽又把一個個厚顏無恥的面孔,閃耀著激情的眼睛,以及能說明問題的傷疤遮掩住了。三兄弟率領著三四十個修士,向地下室的入口走去。

第89章 希科一世

國王完全處在沉思默禱的狀態中,這對實現吉茲三兄弟的計劃,十分有利。

他偕同全院修士參觀了地下室,吻了聖遺骸盒,每到一處都加緊拍打自己的胸膛,嘴裡喃喃地背誦著最淒涼的經文。

院長開始進行勸導,國王一邊聽一邊捶胸,表示痛切的懺悔。

最後,吉茲公爵作了個手勢,若瑟夫·傅隆向亨利鞠躬,說道:

“陛下現在願否把世俗的王冠,放置在永恆的天主腳下?”

國王只簡單回答一句:“我們去吧……”

排列在道路兩旁的全體修士,馬上向那些修士的小房間走去,房間左邊可以看到主要的走廊。

亨利的樣子似乎很傷感。他的一隻手不住捶胸,另一隻手很迅速地數著那串大念珠,大念珠由象牙骷髏組成,掛在他的腰帶上。

最後大家來到那間小房間前面,戈蘭弗洛得意揚揚地站在門口,臉色紅潤,眼睛像紅寶石似的炯炯發光。

國王問道:“就是這兒嗎?”

肥大的戈蘭弗洛說道:“就是這兒。”

國王完全有理由提出疑問,因為走廊盡頭是一扇門,或者正確點說,是一道有點神秘莫測的柵欄,再過去是一段陡峭的斜坡,周圍漆黑一團,什麼也看不見。

亨利走進小房間。

他用激動的聲音低低地問道:“這兒就是避難的港口嗎?'注'”

傅隆答道:“是的,這兒就是避難的港口。”

戈蘭弗洛威風凜凜地向眾人作了一個手勢,說道:“諸位請便吧。”

房門馬上關上,眾人的腳步聲逐步遠去。

國王看見房間深處有一把矮凳,就坐了下來,雙手擱在膝蓋上。

戈蘭弗洛立刻反面無情,兩隻手叉在腰間說道:“啊,希律王!啊,異教徒!啊,納布肖多諾索!你也到這兒來了。”

國王似乎十分驚異,說道:

“您是說我嗎,修士?”

“我就是說你,除了你還有誰?難道我罵你的話有哪一句對你不合適的嗎?”

國王喃喃地說:“修士!”

“呸!誰是你的修士。我考慮起草一份演講稿已經有好久了……現在說給你聽罷……我像所有優秀的佈道家一樣,把演講分為三點:第一點,你是一個暴君;第二點,你是一個色鬼;第三點,你是一個被廢黜的君主。這就是我要對你說的。”

被陰影遮住的國王大驚失色地說道:“被廢黜的君主!修士……”

“你正是一個被廢黜的君主,一點不差。這兒可不是波蘭,你再也逃不了……”

“這是圈套!

“啊!瓦盧瓦,你得知道國王也是一個人,要是他還是人的話。”

“這是用暴力,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