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修道院外邊傳來一陣不很清晰的聲音。

只聽見吉茲公爵喝了一聲:“安靜!”

四周立刻出現一片死般靜寂。不久就可以聽出來修道院的大門上有沉重而有節奏的撞門聲。

馬延不顧自己的肥胖,馬上奔過去看個究竟。

他奔回來說道:“哥哥,一隊全副武裝的人衝向大門來了。”

公爵夫人說道:“他們來找他了。”

紅衣主教說道:“那就更要他快點簽字。”

戈蘭弗洛用雷鳴似的聲音大喝道:“簽字!瓦盧瓦,簽字!”

國王可憐巴巴地說道:“你們答應給我考慮到今晚半夜的。”

“啊!原來你後悔了,你以為救兵來了……”

“當然,我還有一線希望。”

公爵夫人用尖刻而蠻橫的聲音喊道“他不馬上簽字就立刻處死。”

戈蘭弗洛抓住國王的手腕,塞給他一支羽毛筆。

門外面的鬧聲越發響了。

一個修士跑進來說:“又來了一隊兵士!他們已經包圍了廣場的左面。”

馬延同公爵夫人很不耐煩地齊聲喝道:“快籤!”

國王把羽毛筆插進墨水瓶裡。

傅隆奔進來說道:“瑞士衛隊來了!他們侵入了右面的墓地,現在整個修道院都被包圍了。”

馬延堅決地說:“好吧!我們進行抵抗。有了這樣一個人質在手,任何陣地都不是隨意可以攻下來的。”

戈蘭弗洛大喊一聲:“他簽字了!一邊把遜位書從亨利手裡搶過來。亨利垂頭喪氣,把頭縮排風帽裡,雙臂抱著風帽。

紅衣主教對公爵說道:“那麼我們就是國王了,快把那份寶貴的遜位書拿過來。”

國王顯得一時痛苦萬分,失手把房間裡唯一的一盞照明小燈打翻了,可是這時那份遜位書已經到了吉茲公爵手裡。

一個身穿修士服,而仍然可以看出來是一個全副武裝的武士走進來問道:“怎麼辦?怎麼辦?克里榮率領他的法國衛隊已經來到門口,而且威嚇著要把門砸開。你們聽……”

克里榮用堅強有力的嗓音大喊:“奉國王的命令,快開門!”

戈蘭弗洛從一扇視窗喊出去:“現在已經沒有國王了。”

克里榮應道:“誰說的?混蛋!”

戈蘭弗洛在黑暗中用最富於挑釁性的傲慢口氣答道:“我!我!我!我說的!”

克里榮說道:“你們給我看清這混蛋在哪裡,給他的肚子幾顆子彈。”

戈蘭弗洛看見衛兵們準備射擊,馬上把身子一滑,一屁股坐落在小房間中間。

在一片靜寂中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使走廊裡的那些真假修士聽了後無不嚇得頭髮直豎:“把門撞開,克里榮先生。”

說這句話的人現在離開隊伍,一直走到修道院的臺階上。

克里榮應聲道“遵命,陛下。”說完就掄起一柄板斧,向著大門狠狠一劈。

牆壁都震動起來。

院長渾身哆嗦地趴在視窗上問:“你們要幹什麼?”

剛才說過話的那個人又用傲慢而平靜的聲音說道:“啊!原來是你,傅隆神父,請你把我的小丑還給我,他在你們修士小房間裡過夜;我在盧佛宮裡實在悶得慌,我需要希科。”

希科把腦袋從風帽裡鑽出來,說道:“我在這裡卻玩得十分有趣呢,我的孩子,”一邊說一邊分開眾人走過來,修士們紛紛向兩邊退讓,同時發出驚叫。

這時候吉茲公爵叫人帶來了一盞燈,把費盡千辛萬苦才到手的那份遜位書湊近燈旁,一看那個墨跡未乾的簽名,卻是:

“希科一世”

公爵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