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看見了他們。”

“全都看見了?”

“從第一名到最後一名全都看見了。”

被圍困在裡面的戈蘭弗洛一再重複說著:“我悔罪!”

“你都認出他們來了?”

“沒有,聖上。”

“怎麼,你沒有把他們全認出來?”

“我只認出其中一個,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不是從他的面孔認出來的,聖上。”

“你認出的人是誰?”

“馬延先生。”

“馬延先生?就是你要同他算帳的那個……”

“對,我們的帳已經算清了,聖上。”

“啊!把事情經過告訴我,希科!”

“以後再說吧,我的孩子,以後再說吧,現在先照顧當前問題要緊。”

戈蘭弗洛又說:“我悔罪!”

克里榮突然說:“啊!您抓到了一個俘虜,”一邊說一邊將他的大手按到戈蘭弗洛身上,戈蘭弗洛雖然是龐然大物,也彎了下去。

修士說不出話來。

希科遲遲不回答,目的是暫時讓可憐的修士從內心深處感到無限的恐懼。

戈蘭弗洛看見周圍的人一個個怒氣沖天的樣子,差點兒第二次昏迷過去。

沉寂了片刻。在靜寂中戈蘭弗洛耳邊彷彿響起了最後審判的號角聲。

希科說道:“陛下,請看一看這個修士。”

一個侍衛立刻將一個火把挪到戈蘭弗洛的臉上,戈蘭弗洛緊閉雙眼,以便不費勁地魂歸天國。

亨利嚷起來:“他是傳教士戈蘭弗洛!”

修士急急忙忙地叨唸著:“我悔罪,我悔罪,我悔罪。”

希科回答:“就是他。”

“就是那個……”

加斯科尼人打斷他說道:“一點不錯。”

國王帶著滿意的神情說道:“啊!啊!”

戈蘭弗洛臉上滴下來的汗珠,簡直可以用碗來盛。

這也難怪,因為只聽見周圍的兵器叮噹作響,彷彿兵器自己也有了生命,正在等得不耐煩想飛舞起來呢。

有幾個人殺氣騰騰地走近來。

戈蘭弗洛沒有看見他們,但他感覺得出,他無力地呻吟了一聲。

希科說道:“等一等,必須讓國王知道一切。”

他把亨利帶過一旁,低聲對他說道:

“我的孩子,感謝天主在三十五年前讓這位聖人誕生人世吧,因為是他救了我們大家。”

“這話怎麼講?”

“因為是他把造反陰謀原原本本地告訴我的。”

“什麼時候?”

“大約一個星期以前,因此如果陛下的敵人發現了這件事,早已把他處死了。”

戈蘭弗洛只聽見最後一句話。

“早已把他處死了!”

他的兩隻手撲到地上。

國王慈祥地瞥了一眼這一大堆肉,在所有明智的人的眼中,這堆肉只能代表愚蠢。國王說道:“可敬的人,我們必須保護他。”

戈蘭弗洛瞥見了國王的慈祥眼色,面孔立刻變了樣子:一邊笑,一邊哭。

希科說道:“你做得很對,國王,因為他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奴才。”

國王問道:“你認為應該怎樣處置他才好?”

“我認為只要他留在巴黎一天,他就冒很大的危險。”

國王說道:“我給他派幾個衛兵,怎樣?”

戈蘭弗洛聽見了亨利的這個建議。

他自言自語道:“好呀!看來唯一的可能只是把我監禁,不會處我以死刑。我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