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朋友都要遭到奚落和挖苦。現在,吉茲先生的良策,不,不如說是你的,使我解脫了,招兵、徵稅、交友、休息的問題一併解決了。為了使我能多過幾天這樣的安寧日子,弗朗索瓦,有一件事非常必要。”

“什麼事?”

“我的內兄剛才不是建議給這次偉大的行動任命一個首領嗎?”

“對。”

“弗朗索瓦,你明白,我的那些朋友沒有一個能夠勝任,他們都缺乏那種幹一番大事業的頭腦和雄心。凱呂斯很勇敢,但這個可憐的傢伙成天圍著女人轉;莫吉隆也是一個勇士,但他虛榮心十足,一心想著穿著打扮;熊貝格也勇敢,但頭腦簡單,這一點,連他最好的朋友也不得不承認;埃佩農是個勇士,但也是個地道的偽君子,我雖然對他好顏相待,但一刻也不敢重用他。”亨利越說越有勁了,“弗朗索瓦,你看,一個國王不得不時時掩飾自己,真是一個最沉重的負擔。所以,”亨利補充道,“我能像現在這樣暢所欲言,真是感到寬慰。”

希科又鬧上雙眼。

亨利繼續說:“好吧!所以我說,既然這個計劃是吉茲內兄提出來的,當然,你也盡了不力,還是讓他來負責執行吧。”

弗朗索瓦焦慮不安,氣急聲粗地問道:“您說什麼,陛下?”

“我的意思是,領導這樣一樁大事,非得一個有魄力的親王不可。”

“陛下,請您慎重!”

“非得一個既是衝鋒陷陣的將軍,又是能說會道的辦交涉的人。”

安茹公爵跟著說:“尤其需要一個能說會道的辦交涉的人。”

“那麼,弗朗索瓦,你是否覺得這個職位無論從哪方面看,吉茲先生都不勝任?”

弗朗索瓦說:“哥哥,吉茲先生已經夠有權有勢的了。”

“是的,不過他的權勢也壯大了我的力量。”

“吉茲公爵控制著軍隊和市民;他弟弟洛林紅衣主教掌握著教會;馬延則是他們兩兄弟抄在手裡的工具;陛下任命吉茲先生,勢必把權力集中到他們一家了。”

亨利說道:“不錯,這一點我已經想到了。”

“如果他們是瓦盧瓦家族的人,您這樣做倒可以理解,因為這樣一來,他們的利益是使瓦盧瓦家族的強盛壯大。”

“當然,可恰恰相反,他們是洛林親王。”

“這個家族總是與我們為敵。”

“弗朗索瓦,你說到點子上了!我沒想到,你還是一個思想敏銳的政治家。你說得對,正是這個洛林家族在我們家族身邊的崛起,使我日漸憔悴,早生白髮。你剛才說得對,吉茲三兄弟操縱了王國的一切。不是吉茲公爵,就是洛林紅衣主教,要麼是馬延,他們沒有一天不從我手中奪去一部分權力和特權,他們不是明火執仗,就是暗中搗鬼。而我身單力薄,孤立無助,無力來抵抗他們。啊!弗朗索瓦,如果我們早一天這樣表明心跡,如果我過去能像現在這麼瞭解你,從你那兒得到支援,我怎麼能讓他們得寸進尺呢?可現在說也晚了。”

“為什麼晚了?”

“因為這將是一場殊死搏鬥,而我呢,一遇到鬥爭就感到厭煩,所以,還是任命他當神聖聯盟的首領吧。”

弗朗索瓦說道:“哥哥,您做錯了。”

“但是你要我任命誰好呢,弗朗索瓦?誰願意接受這個棘手的職務?是的,十分棘手,你難道還不明白他的意圖?他就是要我任命他作首領。”

“那又怎麼樣?”

“那麼,我不管任命誰都會被他視為仇敵。”

“陛下任命一個有權有勢的人,使他依靠陛下的力量,可以對吉茲三兄弟的權勢,無所懼怕。”

亨利沮喪地說:“唉!我的好弟弟,這樣的人,我一個也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