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的是異教徒的血,因為他們過分強大,我們害怕他們,就是他們強大的證明。我每天到信徒家裡把雞蛋、火腿、現金帶回修道院,信徒們總是不絕口地向我提出這個要求。”

希科的這幾句開場白,給聽眾留下了一個深刻的印象。

希科停頓片刻,等會場裡嘰嘰喳喳地響起了一片讚美聲,又漸漸平靜下來以後,他才繼續說:

“也許有人反對,說教會厭惡流血'注'。可是弟兄們,請注意:神學家並沒有說清楚教會厭惡流什麼人的血,我敢用腦袋打賭,他們說的絕對不是異教徒的血。因為:腐敗的血液是罪惡的根源,對異教徒不分清紅皂白都可殺'注'!弟兄們!還有另一層理由:剛才我只說是教會,而我們這些人絕對不僅僅是教會中人。比方剛才滔滔雄辯的蒙梭羅修士,我敢肯定,腰間一定佩著犬獵隊隊長的寶刀;拉於裡埃爾修士對於他的烤肉鐵扦,也一定運用自如,而‘粗野的烤肉鐵扦,仍不失為殺人工具’'注'。至於現在正對你們說話的我,雅克一內波米塞納·戈蘭弗洛,我也在香擯省扛過火槍,而且在胡格諾派講道時,打死了他們幾個。對我說來,這件功勞就夠了,將來天堂上肯定有我的一個席位。我當時就是這樣想的,可是突然間我的良心感到不安:有些胡格諾女教徒在被打死以前,受到了我的汙辱。這樣就把好端端的行為玷汙了,至少,我的神父是這樣說的……因此我趕緊進入修道院,以洗清女異教徒在我身上留下的汙點,我發願從今以後一輩子守小齋,而且永遠只同心地純潔的女教友來往。”

希科的這番話,同開頭部分同樣獲得成功,每個人都讚美天主使用如此曲折的方法來感召戈蘭弗洛修士歸宗。

因此除了嘰嘰喳喳的讚歎聲外,還有一些掌聲。

希科謙遜地向聽眾鞠躬。他又說:

“剩下來我要談的,是關於我們的大頭領們,我雖然是一個不夠條件的熱內維埃芙修士,我仍然要說幾句。我們的大頭領們在夜裡穿著修士服偷偷地走進來聽戈蘭弗洛修士講道,這固然是十分慎重的一件好事,可是我覺得,各位大頭領的職責不止這一點。這樣的過分小心謹慎只會給該死的胡格諾派傳為笑柄,因為他們是熱衷於明火執仗的人。因此我要求我們的行為同我們的品格相符,既然我們是勇敢的人,或者我們願意當勇敢的人,我們的行為就應該光明磊落。我們的目標是什麼?是消滅異端邪說……很好!既然如此,我覺得我們可以在大庭廣眾中間大聲疾呼。我們應該在巴黎的街道上作神聖的宗教遊行,以顯耀我們漂亮的制服和精銳的武器,而不要像夜間的竊賊一樣,到了每個十字路口都要張望一下夜巡隊是否到來!那麼誰能夠給大家帶個頭?你們會提出這個問題。我的回答是:我!我,雅克一內波米塞納·戈蘭弗洛,本院一個微不足道的負責募捐的修士,我願意身披鎧甲,頭頂鐵盔,肩託火槍,帶頭上街,願意跟隨我的好教友都跟在我後面,哪怕只是為了羞辱一下那些躲躲閃閃的大頭領我也要這樣做,在他們眼裡,彷彿捍衛教會是什麼丟人的事似的。”

希科的結束語完全符合大部分盟員的心願,他們認為要達到聯盟的目的,只有採取六年前聖巴託羅謬節所創始的辦法,因而大頭領們的憂柔寡斷使他們感到失望,現在希科的演說點燃起他們心中的聖火,全體到會的人,除了坐在交椅上的那三個修士以外,都齊聲叫喊:

“彌撒萬歲!熱烈歡迎戈蘭弗洛修士的講話!上街遊行!上街遊行!”

人們的熱情受到這麼激烈的鼓舞,另外一個原因是:這位可敬的修士第一次在公開場所表現出如此熱心。到目前為止,他的最親密的朋友固然把他列入熱心的盟友之列,但是總認為他過分考慮自身的安全,因而行動未免過分謹慎。現在看來情況根本不是如此,一向被視作中間分子的戈蘭弗洛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