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時,已經先動身了。

修士騎上巴汝奇,這頭驢子夜來吃了希科吩咐的雙份草料,這會兒精神十足,不用鞭打,便奔跑起來,很快就帶著修士追上了加斯科尼人。

希科站在馬鐙上,身子挺得筆直。

戈蘭弗洛也踩著鐙子立起來,遠遠地看見三個騎騾人正翻過一座小山崗。

修士嘆了口氣,想到自己的命運竟受別人左右,真是太可悲了。

希科這一回沒有食言,他們在蒙特羅吃了早飯。

這一天情況和前一天一樣,第二天的經過也基本沒有變化。這裡不將詳細情況再作贅述。戈蘭弗洛多少已經適應了這種奔波不定的生活。天快黑時,他發現希科的臉漸漸陰沉下來,因為,從中午起,他就沒有發現那三個人的蹤影。希科悶悶不樂地吃了晚飯,一夜未睡踏實。

戈蘭弗洛獨吞了兩份酒菜,哼著他最喜歡的曲子。希科卻一直無動於衷。

第二天天剛亮,希科就推醒了戈蘭弗洛。修士穿戴好,馬上就出發了。一上路,他們的馬就從小跑而變為飛奔起來。

但是,他們白費力氣,仍然沒有發現三匹騾子。

將近中午時,兩匹牲口都已跑得精疲力竭。

到了新城——國王橋,希科徑直走到徵收叉蹄牲口過橋稅的收稅處,打聽道:

“請問今天早晨有沒有三人騎騾子從這裡過?”

徵稅人答道:“今天早晨沒有,老爺,昨天恰巧有三人從這裡過。”

“昨天?”

“對,昨晚七點。”

“您注意他們了嗎?”

“當然囉!就跟注意其他旅客一樣。”

“那麼請問您還記得他們的模樣嗎?”

“好像是一個主人和兩個僕人。”

希科給了徵稅人一個埃居,說道:“正是他們。”

然後,他又自言自語:

“昨晚七點,媽的!我整整落後了十二小時。加把勁,追上去!”

修士說道:“您聽我說,希科先生,我倒是還有勁,可巴汝奇已經不行了。”

的確,這可憐的畜生兩天來奔跑過度,這會兒腿兒打顫,而且把它的可憐身軀的晃動,傳染給戈蘭弗洛了。

戈蘭弗洛又說:“您瞧您的馬成什麼樣兒了!”

確實,這匹高貴的駿馬,由於排命地奔跑,眼下已經口吐白沫,鼻孔噴著熱氣,兩眼紅得像要冒血。

希科迅速察看了兩匹牲口,似乎贊同了同伴的意見。

戈蘭弗洛舒了口氣,忽聽希科說:

“募捐修士,這次可得下大決心了。”

戈蘭弗洛還不知道希科到底要說什麼,就變了臉色,嚷起來:“可我們不是早就下決心了嗎?”

希科說道:“我們得分手了,俗話說:擒牛先擒角。我們先從難處著手。”

戈蘭弗洛說道:“得了!老是開玩笑,幹嘛要分手?”

“你走得太慢了,夥計。”

戈蘭弗洛叫道:“天地良心!我走得像風一般快,今天一上午我們馬不停蹄地奔了五小時。”

“這還差得遠呢。”

“那我們走吧,走得快,到得早,我想咱們最終總能走到目的地的。”

“可我的馬和你的驢都跑不動了。”

“那怎麼辦?”

“我們把它們留在這兒,回頭路過時再來取。”

“那咱倆怎麼辦?您打算步行嗎?”

“我們騎騾子。”

“哪去弄騾子?”

“買唄。”

戈蘭弗洛嘆了口氣說道:“好吧,又要破費了。”

“這樣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