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的事兒,可心中的情意,又怎能因為別人而改變?

可是正道武林的壓力,因為陳勿異的退隱,而轉移到了這個清冷出塵的白衣少女身上,她終究還是帶著陳勿異剩下一半的功力,下山去了。

“夢兒,為了我,你儘量少殺人,好嗎?”

“可以,但如果遇到她怎麼辦?我殺了她,還是她來殺我?”

“你們自己決定吧,但無論失去了你們中的誰,我也不會活在這個世上……為了我,你多保重,也轉告煙兒,讓她多保重!”

一年、兩年、三年。期間,耐不住思量的兩女,也曾經放下手中事情,回來和陳勿異相聚纏綿,可時間都不長久。

而陳勿異也曾走出黃山,在西湖旁和井如煙依偎、在洞庭湖畔與宋雨夢小舟共泛……但終究她們忙於正邪之間的爭鬥,柔情的時光總是一瞬即逝,不肯為痴情的人長留。

陳勿異分別找過兩女的師門談過,可人家無論陳勿異如何勸說,都不肯放走自己的頂樑柱,他幾次都只得無奈的離去。

終於,第五年,六月的一天,在一次到集鎮上採購時,陳勿異聽到了一個如雷轟頂的訊息。

“九月初九,重陽之時,沉香谷宋雨夢與魔教聖女井如煙,約戰天山之巔,至死方休。”

當晚,在和父母說了要遠遊之後,陳勿異找到了孔慈,向他說明了此事,並說自己一定要去天山,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

“長鷹,從小到大,師父沒有要求過你什麼,是麼?”

孔慈聽後,答非所問的道。

陳勿異點頭道:“是的,師父對弟子恩重如山,卻從來不求回報,弟子一直銘記在心。”

“那今天師父求你一件事,好麼?”

“師父請講。”

孔慈盯著他,一字一句的道:“不要去天山,千萬不要去!”

“為什麼?”

“師父算到了,如果你這一去,今後你我師徒二人,將永遠天人兩隔,再無相見的日子。”

陳勿異笑了笑道:“師父您太多慮了,別的不敢保證,但這兩個人,絕對會聽徒兒的話的。”

孔慈搖頭一嘆,“從小我便勸不了你,如今也是一樣嗎?”

陳勿異聽得心中苦澀,趕緊跪下,“咚咚咚”磕頭道:“是徒兒不孝了,請師父責罰。”

“快起來!”

孔慈手袖一拂,竟然把陳勿異打到了房門之上。

“哦?”

孔慈看著站起來的陳勿異,黯然的道:“我倒忘記了,我悉心教匯出來的徒兒,現在已經失去武功了。”

“徒兒不孝!”

陳勿異體會出師父心中的難過,但又無法安慰他。

“你失去了武功,怎麼上天山之巔?”

孔慈忽然問道。

陳勿異堅定的答道:“徒兒還有一雙手、一雙腳,只要徒兒還活著,就一定能上天山之巔!”

“那你去吧,你父母有我照顧,只是,徒兒……你,你要小心小人吶!”

孔慈說完後,閉上了眼睛,同時揮手示意他離開。

“師父!如果徒兒這次回不來……您的大恩大德,徒兒只有來世再報!”

陳勿異再次跪下,連連磕頭,直到鮮血從額頭上溢位,這才依依不捨的走下了黃山。

九月初九,陳勿異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在午時之前,從小道爬到了天山之巔。

此時的陳勿異,早已是渾身傷痕,要不是有股意志在支撐著他,早在半山腰的時候就昏倒在地了。

天山之巔,向來是最寒冷、罡風最猛烈的地方,陳勿異走到上面時,早已不能直立起來,他只好咬著牙,一步一步的向前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