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我知道現在說這些不是時候,我也不想增加你心理上的負擔。”汪景曜握住她的手,繼續說:“映雨,我喜歡你,從你被送進急診室,躺在病床上時,我就喜歡上你……”

“汪醫生……”他突如其來的告白,令她不知所措。她雖隱約感覺到汪景曜對她有好感,可是沒料到他會突然表白。

“我不強硬要你接受我的感情,對你的付出與關心,我是心甘情願的。”

“對不起,我對你只是朋友間的感情……”她為難地咬著下唇。

“我明白你愛的人是瞿牧懷,我不會要求你現在就忘記他接受我,”他頓了頓,又繼續說:“我接受了洛杉磯醫院的聘請,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就當是離開這裡展開新生活。”

她猛然地抽回手,搖頭道:“汪醫生,不行的……”

“映雨……”

“這對你太不公平了,我不想利用你的感情,我不能那麼自私!”她不能接受他的提議,明明心裡還住著瞿牧懷,如果利用他的溫柔來治癒感情的傷痕,那太狡猾了。

“讓我照顧你,就算是以朋友的關係也無妨,我只想帶你遠離這塊傷心地,讓你能有喘息療傷的空間。”

他的溫柔和體諒令她動容、也讓她不捨,為什麼她愛上的人不是汪景曜,那就什麼煩惱也沒有了。

“我月底就要過去了,你好好考慮一下,不要有心理負擔,也不要認為要回應我什麼,我只想讓你快樂起來。”他溫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淚水。

“謝謝你,我會好好考慮的……”

“我真希望自己不只能醫好你的腳,還能治癒你心裡的傷。”

“如果我還能再愛上別人,我希望那個人是你。”她破涕為笑。

汪景曜明明知道這只是客套話,但心裡還是很感動,就算最後她還是無法愛上他,但能陪她走過人生最苦澀、低潮的時期,他也覺得一切都值得。

月光照著菩提樹,樹影后方藏著一張陰鬱的臉龐。

瞿牧懷發現映雨沒有在病房內時,倉皇地奔走於醫院的每個角落,急著尋找她的身影,卻意外見到她偎進汪景曜的懷裡——

我真希望自己不只能醫好你的腳,還能治癒你心裡的傷。

如果我還能再愛上別人,我希望那個人走你……

他深邃的眼眸,覆上了一層絕望的心灰。他註定必須失去她,即使做好了心理準備,心痛的感覺還是那麼濃烈……

市街上,車潮像出閘的猛虎般奔竄,瞿牧懷握著方向盤,將車子停在映雨租賃的公寓樓下。

經過幾天的休養,醫生診斷她的病情沒有大礙,他特地排開手邊的工作,執意接她出院。

映雨坐在副駕駛座,窗外的陽光亮燦燦,卻照不進她陰暗發冷的心。

“到了。”瞿牧懷熄掉引擎,替她解開安全帶。

她低著頭,不死心地追問。“你真的不要我們的婚姻?”

“是。”他下顎緊緊一抽。

“你難道沒有一絲捨不得?”他的心怎麼能這麼硬呢?就算她再溫柔,付出再多,都感動不了他嗎?

他當然捨不得,只是他沒有挽留她的權力。

他的耳邊彷彿還縈繞著她心碎的指控——

我的苦痛和難堪全都來自於你,如果可以,我情願選擇恨你……

“沒有。”他狠下心來說謊。

“你知道嗎?也許這輩子,再也不會有人像我這麼愛你,可以愛得毫無保留、不顧一切……”

“那下次就別這麼傻,先學會愛自己、保護自己,然後再付出。”他握緊方向盤,強忍著想擁抱她的渴望。

“汪醫生問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美國。”她輕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