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行事,會不會弄巧成拙,兩敗俱傷,反倒讓別人佔走了好處?

想到這裡,我竟然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我把另一隻手也蓋到他手上:“你還能撐多久?”

他好像也鬆了口氣,咳嗽了幾聲,緩過氣來臉上就泛起了微笑:“希望你能儘快。”頓了頓又說:“你回去之後,告訴石巖,讓蠱行營的人馬出城埋伏在角山上,隨時等我號令。”

“你把御前侍衛蠱行營也帶來了?”我再次慶幸沒能衝動行事,蠱行營雖然不過兩百人,但絕對能以一當百,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他點了點頭,開口想說話,但一吸入涼氣就是一陣咳嗽,臉上泛起了病態的紅暈。

我連忙拍著他的背,扶他斜靠在床頭:“你就省點力氣在這裡等著酈先生來救你吧,我這就趕緊走了。”

我起身正要走,他卻突然拉住我的手笑了笑:“庫莫爾砍我那刀時,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在他刀下了。你肯替我擋著,我很高興。”

我挑了挑眉毛:“說什麼呢,我還沒能生下皇儲呢,你還欠我一劍呢,我怎麼能讓你就那樣死了?”話出口我才發現語氣太輕,反倒有些像打情罵俏,就忍不住笑了。

蕭煥也輕輕笑了起來,看著他的笑臉,江南的那個年輕人的影子又不合時宜的跑到我眼前晃來了。

雖然早就說過不能再愛了,雖然早就說過把那些都忘了吧,但是偶爾放縱一次,也不錯吧。

我俯身在他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上輕吻了一下,然後抱著他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要等著我。”

走出帳篷,我拍拍額頭,然後對在一邊雪地上蹦蹦跳跳的踩雪的敏佳叫:“小白不會死的,給我好好看著他。”

聽到我叫,敏佳高興的跑過來:“蒼蒼,”她笑:“你說小白不會死,那他就不會死吧。”

“總之你給我好好的看著他。”我拍拍她的肩膀,不理會她滿臉興奮和滿足的表情,轉身走了。

這傻姑娘,庫莫爾是在耍詭計,但敏佳對我的感情好像是真的。

現在才發現,光腳走在雪地裡,腳真的挺冷,我趕快跳回帳篷。

蕭煥說的不錯,細心觀察,我就發現營地裡籠罩著一股異乎尋常的氣氛,連平時偶爾會有的懶懶散散四處閒轉的人都沒有了。

回到帳篷裡,我換好馬靴衣服,腦子有點亂,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什麼好對策,就走到門口笑眯眯的對就著火盆烤手的赤庫說:“天這麼冷,到裡面來坐會兒吧,大汗看到了也不會說什麼的。”

赤庫是個沉默寡言的漢子,長著一塊鐵板臉,和石巖簡直像是兄弟。他淡瞥我了一眼:“不用了。”

撞到鐵板了,我摸摸鼻子,決定乾脆兵行險招,我向他笑笑:“你去備馬,我們到營地四周轉轉吧。”

赤庫愣了愣:“什麼?”

“我說你備馬,我要到營地四周轉轉。大汗叫你看好我,沒說我不能四處轉吧。”我假裝生氣的冷哼了一聲:“難道真把我當作你們的囚犯不成?”

赤庫不說話,皺眉猶豫著。

“隨你的邊,我就是悶得厲害,要出去轉轉,你愛跟大汗說就跟他說吧。”我加上一句。演一出空城計,我賭了,我賭赤庫會因為庫莫爾忙於軍務而不拿這些小事煩他。當然,如果赤庫真的覺得這事兒很重要,一定要報告給庫莫爾的話,我就只有強行突破他們衛兵的防衛,衝出大營了,當然,我能成功突破的可能很小。我就是這樣的人,認為與其蹲在一邊好好思考一個萬全之策,還不如利利索索的直接去幹好了。我師父就說過以我這種連辦法都懶得想只知道碰運氣的賭徒性格早晚會吃虧,但是我覺得自己的運氣一向不錯,因此不用擔心。

赤庫猶豫著,我輕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