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露出不屑之意,再朝丹陛再拜,繼續道:

“啟奏太后和陛下!自漢武時起,鑄幣權就已經收回朝廷,地方鑄幣者等同於謀反!東海郡王在議和之前就私鑄金銀幣,此等行徑無異於向朝廷挑釁!”

鑄幣權收歸朝廷,其實秦始皇已經做過了。

只是西漢開國之後不久,鑄幣權又下放到了民間。

後來,為了打擊依靠鑄幣富可敵國計程車紳,增加國家的財政收入,漢武帝進行了六次幣制改革,才終於收回了鑄幣權。

費賢說完,還沒等馮一博想好對策,

一旁趙舜君就眼神微眯,插言道:

“費大人剛剛沒聽侯爺說《大魏律》的內容嗎?私鑄銅錢才算犯法,熔鍊金銀是民間常有的事。”

費閎告老,才有了趙舜君上位的機會。

如今費閎的兒子嘴上說內閣諸公,可趙舜君覺得就是針對他。

這樣被前任的兒子,一個工部郎中指手畫腳,他能舒服就怪了。

“趙閣老此言差矣!”

費賢一直看不上趙舜君的手段,即使對方已經入閣,他也一樣不屑,聞言便又冷笑道:

“熔鍊金銀是常有的事,但將金銀熔鍊成錢和鑄錢就是一回事!”

趙舜君一聽這話,立刻嘲諷道:

“我知費大人家學淵源,於財政上有些見地,可《大魏律》是刑部的事,該不該鑄錢是戶部的事,你們工部只要管好鑄錢就好了!”

這話表面聽,就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實則卻還有半句,含而未露。

那就是,你爹都退休了,財政的事輪不到你管!

“工部執掌鑄錢,此事自然與我有關!”

可惜,費賢卻像是沒聽出話中之意,一板一眼的道:

“《大魏律》說的是私鑄銅錢,那是因為修訂律法的之時,只有銅錢是錢,但現在金銀若是鑄成錢,那自然也該囊括在內。”

趙舜君有些惱怒,剛要繼續以勢壓人,卻聽馮一博介面道:

“費大人說的有道理,但也不能用前朝的尚方寶劍斬本朝的官吧?”

費賢聞言一愣,皺眉道:

“侯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馮一博笑了笑,不慌不忙的道:

“如果你覺得鑄金銀幣不對,就該先上奏疏提議修訂律法,而不是在沒有相關律法前提下,就斷言誰的罪過,這將《大魏律》視為何物?”

法無禁止即可為,這是法家精神的體現。

很顯然,費賢對此並沒什麼理解。

因為,他聞言依舊執拗的道:

“《大魏律》的銅錢就是泛指錢。”

聽到這話,馮一博心中微微一鬆。

看來,對方在財政上可能有兩把刷子。

畢竟他一語中的,指出了關鍵之處。

但對於爭辯,他肯定不擅長。

自己就是在鋪墊摳字眼,對方的反駁卻很無力!

“訂立律法必然要嚴謹,一個字就可能涉及無數人的命運,如果都像你這樣肆意解讀,那訂立律法還有什麼意義?”

聽到馮一博的話,費賢頓時有些傻眼,口中一時也有些遲疑起來。

“這……”

趙舜君見此,立刻也來了精神,在旁冷嘲熱諷道:“當初,費閣老不讓你入戶部,而讓你去工部,你也該琢磨琢磨他老人家是什麼意思,而不是貿然對別部指手畫腳。”

費賢於財政上有些天賦,可為人卻太過執拗。

這讓費閎如何能安心讓他接班?

所以費賢科舉中了進士,卻被費閎以鑄幣為由,安排到了工部。

費賢一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