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還留下些薄產供他渡日,又憑著祖上的關係,入賈家族學讀書。

只是他天生俊美,有些男生女相。

和玉愛一樣,常被族學中的紈絝覬覦。

當年他見玉愛,還有後來的秦鍾、寶玉亦是如此,

便有意與之交好,彼此抱團取暖。

沒想才和秦鍾聯絡,就被此前覬覦他的金榮發現。

還陰陽怪氣的以言語相激。

柳湘蓮脾氣本就衝,很快和對方起了衝突。

為此差點被金榮帶人給打了。

後來還是借了寶玉的勢,才平息了此事。

只是,事後金榮不敢招惹寶玉。

他姑母和母親想去找秦鐘的麻煩,又在寧府那邊吃癟。

於是,就將一腔怒火撒在香憐、玉愛二人呃呃呃身上。

兩人在族學之中頂著風言風語,還時常慘遭各種霸凌。

沒過多久就雙雙退學了。

消失了幾年,等兩人再次出現的時候。

一個吃喝嫖賭,無所不精。

和不少紈絝子弟打成一片。

一個登臺唱戲,馳名都城。

成了各府爭相邀請的名角。

二人就這樣,以不同的方式遊走于都中各府權貴之間。

不過,曾經的“香憐”、“玉愛”離開賈家族學之後。

氣質都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一個越發冷峻,一個越發嫵媚。

再加上年少還在長身體,身形變化也不小。

只眉眼間還勉強有些原來的樣子。

若是不主動提起,哪怕原本認識他們的人,再見之時,也很難認出二人。

剛剛見到寶玉,蔣玉涵說“又見面了”,就是這個原因。

可惜寶玉被迷的神魂顛倒,卻沒認出這位故人。

如今兩個同病相憐之人,在馮紫英府上相遇。

卻似乎才分開不久一樣。

柳湘蓮聽他提起規矩,難得多解釋了幾句,道:

“我自然知道規矩,只是你也知道,寶玉與我們一樣,畢竟和人不同,出於朋友之間的情誼,我也不能不聞不問。”

他自從回來之後,終日耍槍舞劍,賭博吃酒,眠花臥柳,吹笛彈箏,無所不為。

原本家中那點底子,根本經不起這樣的揮霍。

誰不知他哪來的本錢肆意。

早年,他還曾和“玉愛”登臺唱戲。

一個扮小生,一個演旦角。

即使現在,也偶爾給人串一場。

這讓不知他身份的人,難免還將他認作優伶一類。

以為他是靠這些賺的賞錢。

後來柳湘蓮受邀吃酒,碰巧遇到了寶玉。

…寶玉當時都沒認出他來。

還是事後柳湘蓮念及早年迴護之情,才和他主動相認。

兩人又念起共同的好友。

也就那個回了家鄉後,就杳無音信的秦鍾。

一時都是唏噓不已。

從那以後,兩人走動越發多了,也親近起來。

被寶玉問起前塵往事,柳湘蓮也只說自己不是讀書的材料。

這幾年出去胡混一陣罷了。

此時聽到柳湘蓮的解釋,蔣玉涵面上有些感慨,輕嘆一聲,道:

“都說湘蓮你面冷心也冷,可誰能想到,我們的冷麵二郎,竟是個面冷心熱,重情重義的好兒郎呢?”

從小失去父母,讓柳湘蓮飽嘗人間冷暖。

又因年幼時被人覬覦,讓他對外人格外戒備。

尤其想要和他親近的,更是冷眼相加。